我為詩歌準備了凌云寸心
中國是詩的悠悠古國,三千多年歷史長河,愛永遠是詩歌創作的主題。而對文字的酷愛和對生命的虔誠,成就了詩歌的璀璨格局和悲憫情懷。
一九八六年第一次訂閱刊物就毫不猶豫選擇了一九五七年 一月創刊于北京的唯一國家級詩歌刊物《詩刊》。它承載了時年只有十六歲的我對詩歌的極致喜愛和夢想,它復蘇了我心里的《詩經》幾千年的文化定位和審美情趣,它更是以擴展和傳承的詩歌流向引領一顆朦朦朧朧的詩心,去挖掘和采擷世上最美的語言。于是,孜孜不倦的閱讀和對現代詩歌的審美探索成了一生癡心不改的最求。
從那次訂刊以后,《詩刊》成了我的主流閱讀對象??粗切╆惻f蠟黃的書籍,那些精美詩句不斷在耳邊回蕩,懷一顆思考而又無限陽光的心,點點驛動,點點漣漪,才知流轉的光陰深處已塞滿悲喜。在不知不覺中把目光放低,再放低,直到抱住自己和一粒塵埃的體溫。
那時,記憶最深的是席慕蓉詩集《七里香》中《一顆開花的樹》,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它讓我們結一段塵緣/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樹/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還有舒婷發表于一九七八年的處女作《致橡樹》,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云里/每一陣風過/我們都互相致意……
讀詩的日子悠長的像一江春水,閉上眼睛,遠方有一首像夢一樣的詩,飄飄渺渺,朦朦朧朧,像甜白酒的味兒,甘甜酣暢而又略顯凜冽生寒。而那個雨巷一出現,便有了來自花香的訊息,安靜而柔軟,遙遙感應一草一木的聲音,萬千情思守望無言的美麗。無論是淺淺的相遇還是深深的藏匿,世間的清冷涼薄都在一樹菩提。
當腳步迫不及待邁出,許多流年印記終敵不過內心力量, 在靈魂所能抵達的一池淡墨,修籬種菊,帶上自己的陽光,走進文字賦予的怦然心動,于低眉處相約為詩歌準備的凌云寸心,寫意一世的明媚,從此一路花開。
五年前創作的第一首詩歌《受傷的年輕礦工》,一塊煤矸石壞笑著/撲向他的手臂/猝不及防/他舔舔嘴唇咬咬牙/痛苦的骨骼和肌肉在黑暗中并肩散步/煤塵與汗水的混合物在臉上磨蹭/他的母親來了,心里裝著心痛/他看到的是母親看自己小時候摔倒時的眼神……
時任《指紋》詩刊執行主編的著名詩評家西翔先生,以《抒情詩所把持的詩壇所缺的》為題,為《受傷的年輕礦工》作出評論:本詩給人印象最深的就是讓形象本身說話,這形象本身就是細節臨摹,給人以畫面感,不啻讓讀者看了一場情景劇。而最重要的,就是這詩新穎的意識流活動,不但使詩增強了縱深感,而且使詩增加了厚度。言有盡而意無窮,這種以細節形式所形成的意識流,能替代很多抒情。因為它的意蘊超常豐富,所指是散發性的。我為這種意識流大聲叫好!細節,人物形象,意識流,這些都是當今以抒情詩所把持的詩壇所缺的。
從此,詩歌以自由的最高美學價值走進我在煤礦的生活,走進我所能掌控的自由空間。一人一物,一草一葉,一江一河,一塊煤炭一顆微塵,每一個細微處,每一個靜止和動態的,都可以用銳利的眸光凝筆,回顧和瞻仰歷史及風物的壯闊。詩歌創作的精神也正是一種“美”的靈魂對客觀世界的真實反映。自由的,本質的詩歌,一定在心里,那一定是超越自我的最高精神境界。
隨著一首首,一組組詩歌走上紙刊,忘了門口的雨水已經生銹,忘了雪盛開時,大地后退了三尺,忘了覆蓋我肉身的層層白紙,有青銅的味道。卻記得,那塊閃亮的煤將以我的氣質和高度出現/以我緘口不語的沉靜和陣痛詮釋一種簡單的生活/再以忘我的火光燒紅和洞穿整個世界。卻記得,煤炭在清涼的世界火熱燃燒/礦山的模樣就是陽光的模樣。卻記得,我的體香和開花的年華/在煤礦堆積如山的金色烈焰中閃耀。
我在后記中這樣寫道:煤礦工人是社會最底層的一群人,靠著繁重和異常危險的勞作維持生計。我怕我淺薄的淚痕不足以深入他們的內心,更怕我一不小心踩重的步履傷及他們敏感的眼神。匍匐著,朝圣者般,他們是我頭頂的敬畏,祈禱他們萬世長安!
我想把生活寫成長長的詩稿,無論是喧囂的還是沉靜的。放下我所有的疲憊,守住這片土地發出的嘶鳴,讓心更遼遠,讓熱淚更有溫度,讓一波一波的浪花撲濺到我的旅程。
寫詩的日子離我很近,泥濘的歲月,在回望之間能真摯的訴說,能把強烈深刻的樂趣,帶給每個熱愛生活摯愛詩歌的人。因為熱愛就是源泉,是生生不息的動力。
寫詩的日子,腳步依然悄然的走。那些簡單而不簡陋的大美注入平凡世界,寫詩療傷,吟詩為梵音,詩歌的至高境界和美學價值的傳承,正通過獨一無二的詞語將這種再造之美用藝術的形式表達出來。
西方著名哲學家海德格爾說:“詩人的天職是還鄉”。 而更多時候我覺得“詩人的天職是讓精神還鄉”。我想起了最近創作的《當我老了》,我所能做的,就是當我老了/還有這本詩稿拿在你手里/在庭院的花架下/信手翻閱我的幸?;虮瘺?我想告訴你/紅土地將我的頭按得更低/是母親用鄉愁在淚水上方為我埋下的伏筆。
腹有詩書氣自華。唯有文字是永恒的,每一首詩都是一道圣旨。美國詩人惠特曼曾經說過:“每一個民族的最高憑證,是它自己產生的詩歌”。詩歌是人類精神領域的最高藝術,潤澤未來的世世代代,那些以小見大的細節和詞語都是一段生命,詩歌中所蘊含的真誠、感動、生命,是生生不息的不死心靈。
情到深處總有詩。當紛擾的世界溶解于靈魂,詩歌便以把握世界的語言方式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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