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窗大世界——讀國學經典《小窗幽記》
早知有此書,它是文化部推薦的四十部國學經典之一。去年底網購一本,三天后快遞就送到家,不勝欣喜,遂愛不釋手,恭之、敬之、讀之、品之,已有近一年。
《小窗幽記》為明末清言。清言非清朝之言論也,原意是指清談、玄談,是指晚明清雅、玄妙的言論,是崇尚老莊、富有理趣的言語。清言很似我國古老傳統文化和佛教禪宗的箴言、警句和語錄,多則五、七行,少則三、兩句,或寫景或狀物,或明理或言志,都能直抒胸臆,明確表達。
清言從形式上看,自由活潑,短小精煉,駢儷成文,雋永雅致。既可以是自己的隨感偶得,也可以對前人名言警句進行提煉改造,是詩化的散文,也是散文化的詩,讀起朗朗上口,便于記誦和傳播。
清言從內容上看,它所標舉和追求的是“清”的境界。何偉然《廣清記序》中說:“清為天地民物之源,千古高人逸士之根也”。又說“天則取清氣,朝則取清時,官則取清吏,禪則取清規,仙則取清班,鬼則取清魂。山川則清而吐秀,草木則清而紛揚,昆蟲則清而韻吟。天下無此清字,不成為世界。”一個“清”字,道盡了晚明文人的人生理想、處世哲學、和審美情趣,其內涵十分豐富。大凡人生感悟、世態物理、詩詞文賦、琴棋書畫、山林丘壑、泉石煙霞、花草蟲魚、風花雪月,無所不具,無所不包,盡顯晚明文人的超凡脫俗的方外之趣和隱逸之風。
《小窗幽記》是集明末清言之大成的代表作。全書分醒、情、峭、靈、素、景、韻、奇、綺、豪、潔、倩十二卷,記1500多則,每卷皆有總起(前言)敘之梗概,述之緣由,是一部纂輯式的清言小品集。全書十二卷,其中醒、峭、奇、豪四卷,抒發的是豪情空有、壯志未酬的末世情懷,憤世嫉俗,奇謀妙策,只有寄托于文字之間;情、靈、景、綺、倩五卷,則標舉美人名花、青山綠水、秘書靈籍為其安身立命之所,宣揚體現的是方外之致和隱逸幽趣;而素、韻、潔三卷所呈現的則是晚明名人雅士的風骨、風格和其追求的人生境界。
通讀全書,總有小窗窺大世界之感,它內容廣博雜陳,無所不包,無論哪卷哪則,總能撩撥你的心弦,咂摸之余使你感同身受,無限感慨,繼而浮想聯翩。
通讀全書,可以說充滿了濃郁的佛道莊禪色彩,十分形象藝術地表達了淡泊的心態和出世的情懷,猶如一服清涼散,使人澄心凈慮,超凡脫俗。
通讀全書,不乏儒家的傳統倫理、孔孟之道,“忠孝吾家之寶,經史吾家之田”,更有可貴的積極向上的精神和強烈的憂患意識,發人深省。
通讀全書,雖為文言,但毫無生澀難懂之處,所引典故也多深入淺出,可以說字字珠璣,言簡意賅;句句華章,美輪美奐。閑時信手拈來,或坐、或臥、或躺讀上幾條,不費時,不費力,如同口含甘飴,淺嘗輒止,回味無窮,實為快事。
《小窗幽記》的輯錄者陳眉公(即陳繼儒)亦不是凡響之人。他是一個山人,卻又是一個熱衷世事的社會活動家;他是一個隱士,卻又是一個明星;他是一位學者,卻又是一個暢銷書的編輯家、策劃家。在此不多贅述。
手頭這本《小窗幽記》為中卅古籍出版社出版,除有1500多條的文言文外,另外還有注釋和翻譯占了大量篇幅。注釋尚且精準,唯譯文在“信”、“達”、“雅”上偶見瑕疵,似有畫蛇添足、畫虎類貓之嫌。
手捧晚明清言《小窗幽記》,似乎從十二扇小小的窗口窺見了斑駁陸離的大千世界,是否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就見仁見智,各有各的看法了。清言的靈魂是“清”字,“天下無此清字,不成為世界。”這正好和十八大以后對我們領導干部的要求“為官清廉,做人清正,處事清明”不謀而合。而文中體現的晚明文人的安身立命,修身養性,理想追求和我們十九大要求領導干部的志存高遠,自節自律和自我修行也有密切關系。
一本國學經典博大精深,絕非通讀粗讀得以體味,我以后對此心愛的《小窗幽記》一定精讀細研,讀出精髓,讀出真諦,汲取營養,助我修行與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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