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愛情對一個女人而言,其實就是一個“等”字。“是誰在耳邊說愛我永不變?只為這一句,斷腸也無怨。”白素貞這樣唱著,用千年修行等來一場絕世之戀。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何韻詩唱《西伯利亞開滿臘梅花》,女人為男人唱的一首歌。男人什么都不怕,對著北風呼喊,一心要去西伯利亞。面對雄心壯志的男人,女人無奈,“天地悠悠被你親一親臉頰”“千里迢迢送你一個人出發”。煤礦的男人一個個離開了,去了遙遠的邊疆、遙遠的西伯利亞。然而縱使西伯利亞開滿臘梅花,煤礦的女人也是放心不下的:“不能陪我看晚霞、從此學會了牽掛”“不能為你燒飯,從此明白時代很大”。我已經愛上屬于你的一種傻,思念那么哀傷,我想等你回家,我在等你回家。
等是滴不盡的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的春柳春花滿畫樓。王寶釧等薛平貴一十八年,等到少年子弟江湖老,紅粉佳人兩鬢斑,十八年后再相會,已是彼此不識如陌路了。十八年的苦苦守候,換來十八天的相聚,然后薄命死去,“悔教夫婿覓封侯”啊。
白素貞修煉千年,才從一條蛇等成一個人,才有了愛的資本。當年的小牧童幾世輪回,化為書生,尋愛的小生靈不懼法海,毅然投身于這飛蛾撲火的愛情之中。想來為愛情千年等一回,那許仙縱然化身為農夫、屠戶,白素貞也是不管不顧不嫌不棄的。
張愛玲的姑姑說:視睡如生,視生如死,其實不過是等一個男人。從少女等待到白頭,換得十來年的相守。你說不值,你為之心酸,可是畢竟等到了呀。牛郎織女一年才能相會一次,然而畢竟等到了。
你愿意等一個人,那是沒有辦法的事。喜歡他的時候,還是短發。把頭扎在他的懷里,他的大手撫過那些短發,含著笑意說:大眼睛,很秀氣。現在,頭發已經很長了。長發見證了喜歡一個人。那些喜歡在無數個寂寞安靜的暗夜里滋生著,像春草一樣從鵝黃嫩綠到茂密豐盛。每天都要打電話,早上打、中午打、晚上打,什么事也沒有,就只為聽那句“喂”,聽不到悵然若失、三魂丟了兩魄;有時發短信:嫉妒你手里的電話,討厭你的水杯,憑什么它們一直在你的手里?你四周的空氣啊,它怎么就可以一直在你身邊?我要變成一粒紐扣,緊緊粘在你身上,你到哪兒,我到哪兒。有時撒嬌:我想你了,想得心都痛了,我快不行了,你是我的救心丸,速速來見我。然而他總是很忙。
聽到他感冒了、咳嗽了,就心疼,恨不能代他打噴嚏替他咳嗽;知道他喝酒喝多了趴在桌上難受著,也跟著難受,連責備也不忍心了;聽說他下井擦傷了,擔心得要命,急得快發瘋,想念越過千山萬水,成川成河,崩潰咆哮著。打電話不管用了,發信息不管用了,視頻也不行了,哭著求著要見他。他說,我現在沒有時間,你要聽話。就不聽,眼淚嘩嘩往下掉。他說:不許哭!于是哭得更厲害。他在電話里聽到哭聲上氣不接下氣,有時會發火,直接掛了電話。但是沒有多久會再打過來,說對不起,我一定爭取早點兒回家,平安回家,給你一個完整的自己。
常常在半夜里睡不著,呆呆地在電腦前,在網上百度他的名字,查看與他有關的點點滴滴,到他的空間里看他的照片,看著看著眼睛就潮濕了,再也沒有人比他生得更好看了。
明知道他忙,他不在,他不可能接電話,還要往他的辦公室打電話。聽著忙音,臉上茫然,可是心底卻暗暗歡喜:不是他不接你電話,不是他不理你,是他不在啊。把他的聲音錄在手機里,一遍遍放了聽,笑了或哭了,只當他在與你講著話。
終于等到相見了,只恨時光漫漫,所有的時間都是用來浪費的。每隔兩分鐘發一個短信:來了嗎?到哪兒了?快些啊。路上小心啊。他回:在吃飯。在車上。就快了。便興奮得如一頭小困獸,在欄里不停地游走。趕緊打掃房間,他不喜歡臟和亂;穿什么衣服他喜歡?把一柜子的衣服都翻亂了。口紅要不要涂?他不喜歡,不涂。
一見到他的身影,像翅膀下生著風的小鴿子一樣急急地撲過去,纏著他、賴著他、不肯下來。不吃飯,不睡覺,只是癡癡地望他。漫漫無涯的時間啊,像一場雨,一滴一滴打在心上,怎么又過得這樣快。快快停下來吧。
大多數的等,只能是等。說好了回來,卻又忙啊,不能回來了。
發了急,眼淚“嘩嘩”往下掉。也發了狠,發誓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算了吧,就這樣散了吧。你再說一遍,你給我再說一遍!他逼問著。本來是自己也沒有底氣的,是不舍的,哪里還敢再重復一次。只好認錯,只好繼續等——誰叫你、誰叫你愛上一個需要等待的人。
愛一個人不僅僅是愉悅的,你要接受他給你的一切,包括他沒有時間陪你,你只能生生想念著,你只能等他回來。窗邊望眼欲穿的永遠是女人。
等待是煎熬的,一分鐘都嫌長,一秒鐘都嫌慢。說得好好的,不哭不怨不難過不傷心,還是分開就絕望,離開就惆悵。話少了,癡呆了,丟三落四,什么心思也沒有了,誰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明明就在朝朝暮暮里。朝也思暮也想,顯然是瘦了,九月新裁衣,十月穿已肥。
待到下一次相見,你怎么瘦了,怎么會瘦了?他一疊聲地問。心里是竊喜的,然而扭過頭,一臉委屈和不高興。不高興了?不想見我么?他有些擔心了。
風雨凄凄,雞鳴喈喈。既見君子,云胡不喜?想告訴他的不過是:那些等待的日子里,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滿喉,照不見菱花鏡里形容瘦,展不開的眉頭,挨不明的更漏呀!
(作者單位:江蘇徐州龐莊工業區華美熱電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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