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個日夜的相伴
天下最溫暖,最動聽的稱呼莫過于一聲“媽媽”。
我的媽媽平凡而偉大,堅強而溫柔,執著而善良,她普普通通,卻向我們詮釋著人間真情。正是因為有了這樣一位母親,才使我們這個遭受災難的家庭得以維持下來,使父親有勇氣生存下來,使我們姐妹避免了漂泊。
媽媽同生活在那個年代的大多數人一樣,出生在一個子女很多的農村家庭。20歲那年,經人介紹嫁給了父親。婚后過著平淡溫馨的生活,直到我的降生。重男輕女的爺爺奶奶很不滿意,不僅不照顧坐月子的媽媽,還堅決要求分家。只分到一小袋棒子面的媽媽要獨立生活,也是從那時開始,媽媽落下了一身的病。我三歲那年,妹妹出生了,爺爺奶奶更加的不聞不問,多虧姥姥心疼媽媽,不時的搭把手。然而,屋漏偏逢連陰雨,妹妹滿月后的第三天災難降臨了:爸爸在煤礦井下工作時發生了冒頂塌方,被埋在了井下。經過奮力搶救,生命雖然保住了,但卻成了高位截癱,吃飯穿衣,大小便均不能自理,用爸爸的話說,就是活死人一個。那年,媽媽年僅25歲。
剛剛得知自己傷情的父親,心灰意冷,變得脾氣異常暴躁,不可理喻。媽媽幫父親喂飯,都是小心翼翼的,既怕太燙,也怕涼著,即便這樣,爸爸還是不滿意,一不小心嗆著了,開口就罵,有時還會往媽媽的身上摔東西。媽媽說:不是為你,我是為兩個孩子,可是轉過身來,媽媽的眼淚就掉了下來,那時的我很害怕,也因此怨恨爸爸。
在我的記憶中,有一件事很難忘。瘦弱的媽媽幫著沒有知覺的父親翻身,剛費勁的把上半身翻過去,又去搬動爸爸的大腿時,爸爸突然大便了,不光是床上,媽媽的身上,臉上也被噴滿了大便。媽媽什么都沒說,只是拿紙擦干凈自己身上臉上,又接著幫爸爸擦身子并換了床單,最后才去清洗自己。趕著爸爸睡著了,還要清洗衣物。這樣的事經常發生。為了幫助爸爸的肢體有所恢復,醫生交代每四小時按摩全身,尤其是四肢還要來回的活動,媽媽怕忘了時間,就買來一個可以定時的小鬧鐘,從不敢耽擱爸爸的鍛煉。有時幫爸爸按摩時,媽媽不自覺地就打起了盹,一下子驚醒后繼續按摩,還有的時候,襁褓中的妹妹也來湊熱鬧,她倔強的哭著,媽媽就抱著她把她喂好,再接著按摩。
媽媽太辛苦了,姥姥只能放下自己家里的活兒,來幫襯媽媽。后來,礦上關懷,給派了陪護,媽媽感激的哭了。即便這樣,媽媽依舊累得不成人樣。
后來,有人覺著媽媽太年輕,這樣辛苦,就勸媽媽離婚,重新找個好人家。媽媽說;我要是走了,誰會照料他?爸爸就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還有這么小的孩子誰管?苦她一個就行了,不要再苦三個人了。媽媽經常對爸爸說,只要他活著,媽媽就不會離開他,只希望他能堅強活下來,媽媽會一直站在他身邊照顧他。姥姥很支持媽媽的想法,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和媽媽一樣幫爸爸翻身,洗身子,后來姥姥還被評為了“礦山好母親”,《峰峰礦工報》做了專訪。
漸漸地,爸爸終于體諒到了媽媽的苦心,也接受了高位截癱的現實。他積極的鍛煉,希望減輕媽媽的負擔,經常忍著痛,不去麻煩媽媽。而細心的媽媽經常會發現疼得臉部變了形,全身發汗的爸爸,她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也顧不上自己的疲憊,都會馬上幫爸爸按摩,牽引,減輕爸爸的痛苦。每次下來,媽媽都快虛脫了。正是因為這樣的堅持,使得爸爸的身上從未有過異味,從未有過全癱患者的褥瘡等并發癥,爸爸的心臟,肺臟,腎臟都是完全正常,沒有一點兒疾病的跡象,連醫生們都說簡直是奇跡。可我覺得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出媽媽付出的艱辛!
就這樣,媽媽沒日沒夜的照顧了爸爸30個年頭,直到爸爸去世,從未產生過離棄的念頭。
爺爺奶奶和媽媽的關系一直不太融洽,爸爸出工傷以后,爺爺奶奶從未來過我家照顧過一天。后來奶奶病了,爸爸想去看看,又怕媽媽不高興,媽媽知道后,就同爸爸商量,說奶奶年紀大了,和叔叔們輪流奉養吧,又說爸爸在家是老大,應做個表率,就多照顧些,皺了好長時間眉頭的爸爸終于放下心來。媽媽常對我們說:百善孝為先,人要孝順了,心里才能安穩,不能事事計較,心寬路才寬,直到爸爸去世后,媽媽也沒放棄對奶奶的照料。
我們長大成家后,工作忙,沒時間照顧孩子,媽媽說工作重要,孩子她來帶,我們想媽媽一直以來很辛苦,不想再勞累她,可是媽媽不同意,她又成了“保姆”,為我們做家務、看孩子。
礦上響應國家號召,進行棚戶區改造,媽媽積極支持,說:不能拖孩子們的后腿,把自己費了很多心血裝修好的房子帶頭拆掉了,拆房那天媽媽沒去,可是在我們家里,她無聲地哭了,拆完房子很多天了,媽媽突然說要去看看她的房子,我們知道,媽媽為了我們把她的全部都付出了……
現在,媽媽的身體不是很好,早年坐下的病逐年顯現出來,可是她依舊閑不住,繼續為我們操勞著,她說;我給你們照顧家里,你們都放心的好好工作,困難的時候礦上幫了我們,你們要記在心里,要做好自己的事,要支持領導的工作,礦山才是你們的家!
敬愛的媽媽,在女兒的心中您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媽媽!
(作者單位:冀中能源峰峰集團孫莊采礦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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