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嫂子探親記
“都凌晨三點多了,咋還不回來呢?”秋菊看看表,輕聲嘟囔了一句。
要說也是,秋菊嫂子來礦探親快一個月了,大柱上四點班,每天差不多都是凌晨三點左右回來的,秋菊嫂子的生物鐘也調到這時候了,一到這時候不自覺就醒了。大柱不回來,秋菊也睡不著。
大柱在煤礦上班,秋菊每年可以來礦探親住上一個月,礦上有座探親樓,就是專門為來礦探親的家屬準備的。探親樓很像宿舍樓,中間是過道,一層有十三間,每間里都有廚房、衛生間,就是很小。想在這里做飯也可以,不想做飯礦上有大食堂,飯菜也很實惠。大柱不想讓秋菊做飯,還要準備鍋碗瓢勺,太麻煩,再說,來礦探親就是讓秋菊來好好歇歇的。并說這次探親好好陪秋菊去市區轉轉。可馬上一個月快過去了,大柱總說忙,上班是上班,可一班連上帶下都是十幾個小時,回來累得躺在床上就睡著了,等醒來又該上班了。大柱上班后,秋菊沒事就在礦上轉,見到礦上的櫥窗里大柱帶著大紅花被評為勞動模范,心里也很高興。去大柱的隊里轉,時間長了,隊里的隊長和工友也都認識她,隊長都給大柱很高的評價,并對她一直支持大柱的工作表示感謝,說得秋菊臉上紅撲撲的。
“蹬,蹬,蹬”突然傳來上樓梯的腳步聲,“一定是大柱回來了。”秋菊心里猛地提了一下,可是“蹬蹬”的腳步聲卻又逐漸遠去了。
秋菊翻了個身,看看表,已經四點了。大柱總說這個月是關鍵的一個月,工作面要過一分層切眼,工作面壓力很大,巷道許多地方壓得不到一米高,得抓緊時間修護,每天的任務只有超前趕,堅決不能拖后。礦上目前就這一個工作面出煤,一旦巷道壓縮住,工作面將被迫封閉,全礦將沒有工作面可以采煤。煤礦不出煤工資都沒發開,咋正常運轉啊!全礦都正在開展大會戰,最多的時候這個工作面有600多人在同時干活,人人都是奮勇當先,咱作為一班的班長不能關鍵時刻當逃兵啊。
“蹬,蹬,蹬”突然樓梯上再次傳來腳步聲,“這次一定是大柱回來了,回來恁遲。”腳步聲越來越近,秋菊明顯感覺到腳步聲在自家門口還停了一下,可是腳步聲卻又慢慢的遠去,接著聽到別家開門鎖的聲音。
秋菊腦子亂亂的,又翻了個身,看看表都五點了,可大柱還沒有回來。秋菊有點生氣了。整天就顯著你了,不就一個小班長嗎,你也不想想俺,整天累得挨俺一下都不挨。秋菊咬咬牙。說了好多次馬上就修護完了,修護完就休班帶俺去市區轉,可這么長時間就是不休班。俺一年就來一次,俺容易嗎,想著想著,眼淚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
再看表的時候已經6點了,樓里已有了此起彼伏開門、關門的聲音,秋菊知道這是人家上八點班開進班會的時間。俺一個人在家又是伺候老人,又是照顧孩子,為了不買雞蛋還要養幾只雞,為了增加收入還養了一頭豬,忙了一年,這次好不容易把孩子托付給他爺爺奶奶,讓孩子放學去他爺爺家吃飯,來礦住一個月,可一直不陪俺轉,看俺這次不給你鬧,再不跟你鬧,俺馬上該回去了。
秋菊看看表,已經七點了,太陽光已經照在了窗戶上,樓里接水的、做飯的等各種聲音逐漸多起來。秋菊再也睡不著了,心里“咯噔”一下,她突然擔心起來,不行,得馬上去隊里看看。于是她立即起床,洗漱完畢,穿好衣服,準備拿上桌子上的鑰匙出去時,突然聽到門上有插鑰匙的聲音,好啊,你現在才回來,看我不給你點顏色瞅瞅。她一步跑到門前,順手把里邊的鎖檔給拌住了,大柱聽見里邊響了一下,門卻打不開了,知道秋菊這幾天生氣了,把鎖檔擋住了。急忙小聲說:“快把門開開,我瞌睡死了。”
“瞌睡還現在回來,要是不瞌睡你啥時間才回來。”秋菊也是怕樓上別人聽見,不敢大聲吵,要是在老家,早吵開了。
“主要是剩下幾棚了,怕周期來壓,把巷道壓垮,加加班,全部修好就放心了。”
“我不知道啥是周期來壓,我就知道你整天心里沒有俺。”
“說那了,今天真的全部修好了,下午就可以休班了,一定帶你去市區轉。”
“我不聽,你說了多少遍了,可從來說話不算數。”
“這次是真的,本來修三棚就完成任務了,可工作面每推進30到50米,就有一次周期來壓,那樣很害怕的,就把剩下的兩棚也加班修好了,夜班把煤清理一下巷道就都暢通了。”
“我不管恁多,反正我來了快一個月了,你總是有事。這次我就是不開。”
“你不開門,我可走了。”
“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我才不稀罕呢。”
“那我真走了,你可不要后悔。”
說完,大柱腳步重重的邁了兩步,然后逐漸變輕,偷偷地迅速轉到西邊那家的門道里,身子緊貼著門,眼睛乜斜著自己的屋門,抿著嘴不敢笑出聲。
秋菊趕緊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著腳步從重變輕逐漸遠去,以為大柱真走了,急忙打開門,朝門東邊的樓梯跑去。下了兩個樓梯發現沒人,一扭臉,見大柱從西邊人家屋門口閃出來,才知道上當了。當她再跑到門口時大柱已跑到屋里把門鎖住了。秋菊一摸身上才知道鑰匙還在桌子上,想敲門,又怕鄰居聽見笑話,就小聲說:“大柱,把門開開吧。”
“哈哈,你上當了吧,你讓我在門外等了五分鐘,這次讓你等一分鐘。”大柱笑著戲說到。
說完,就把鞋一脫,順勢躺在了床上,本來是想給秋菊開句玩笑,想躺一下就起來給秋菊開門的,誰知眼睛一閉,睡著了。大柱是真睡著了,不是裝的,他太瞌睡了,剛才洗好澡穿衣服的時候都差一點站著睡著,十幾個小時的強體力勞動,使他又困又乏,在食堂匆匆吃了點飯就急忙趕回來準備睡覺。
秋菊等著不開門,準備敲門的時候,卻聽見里邊傳來熟悉的輕輕呼嚕聲,他知道大柱睡著了。讓他睡吧,他太累了。自己也趁此出去轉轉。
秋菊來到大街上,礦區的街道由于居住的相對集中,還是很熱鬧的,賣菜的,小吃的,吹糖人的,啥都有。秋菊邊走邊看,百無聊賴地轉著。當轉到礦機關大門口時,看到十幾個婦女正在嘰嘰喳喳說著什么,有說有笑的。她上前一看,還有一個她認識,是和大柱一個隊天成的媳婦彩霞,她也是來探親的,住在探親樓,快一個月了,經常在一起說話。
秋菊問彩霞,原來今天礦上工會、安檢科組織女工家屬下井參觀,正在報名呢,還問秋菊,如果沒有事也下井體驗一下吧。
秋菊一聽,當然高興了,總聽大柱說井下危險,黑咕隆咚的,咋樣、咋樣的,可秋菊還沒有下過井呢,不知道害怕人不害怕。彩霞說有安檢科和工會人員陪同,沒事的。于是就和彩霞一起到工會報了名。
之后,安檢科人員給大家講了礦上的形勢,并說早上調度室碰頭會已經通報,工作面巷道都修護了一遍,消除了爬行巷道,高度都達到了規程規定,希望女工們下井感悟一下我們的礦工是如何在這樣艱難的情況下工作的,以便更好地做好賢內助,支持丈夫的工作。接著又說了下井注意事項,隨好隊伍,不要掉隊,要聽從指揮,不讓去的地方堅決不能去。看好頭頂,見紅燈要躲在一邊,不要走在道心等等,井下具體注意事項走著說著。
在井口換好作衣,全副武裝。穿上礦上特有的大腳鞋,帶上礦帽,腰帶上跨好礦燈,領自救器的時候,安檢科人員又給女工們講了自救器的使用方法。井下大巷冷,每人還穿了件棉衣。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20名女工在一起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更是熱鬧,在井口可以看到井口兩邊寫著醒目的標語:高高興興上班去,平平安安回家來。井口正上方是一燈箱,很醒目:下井注意安全,妻子盼您平安歸。乘坐斜井罐車,來到大巷,到井下女工們指指點點到處都是稀奇的。大巷隔不遠就有一個燈箱廣告,上邊寫著醒目的注意事項,在地面還不是太冷,一到井下大巷,呼呼的風吹著,立即冷了起來,就像冬天,調車的都是穿著厚厚的棉衣。坐好大巷罐車,又開始乘坐斜井罐車,下來后開始步行。井下巷道很多,在拐彎的牛鼻子處還有此地的名稱:21盤區軌道,110大巷等。拐了三個彎,才來到一個平臺,此時好多女工家屬已繞得暈頭轉向,早已不知道東西南北。
下來開始走煤軌道,有十幾度的坡度,安檢科的人員又強調了一遍注意事項,要女工們看好腳下,有道木,高低不平小心崴住腳,看好頭頂小心上邊有松動的矸石塊。越往下走,溫度越高,不是太冷了,還有點春天的感覺,只是空氣不好了,不時還有那條掘進的巷道里炮煙冒出來,濃濃的硝煙味十分嗆人。走著走著,紅燈突然著了,安檢科領隊的急忙讓女工們躲在一邊的巷道里,原來往工作面下料,有工字鋼、木實、鐵絲網等,等隆隆的礦車下去,燈滅了才又開始走。走了不到800米,就有人喊著走不動了,十幾度的坡度把人的腿蹲得生疼。安檢科領隊的找了一片較為寬敞的地方,靠在巷道邊,讓大家休息兩分鐘,自以為從農村來的秋菊,在家里都是棒勞力,此時也覺得兩腿像灌了鉛。又往下走了300多米開始拐彎,溫度也越來越高,此時已有人將身上的棉衣脫了下來,拐過去彎進到平巷才開始進工作面。
過了兩道風門,溫度驟然高了起來,身上的汗也開始往外冒,空氣也更加污濁,煤塵大得礦燈在這里都成了昏黃色。從工作面流出來的污濁空氣朝向上的一條巷道流去,安檢科人員說那是回風巷。外邊有一個人正光著膀子開溜子,汗珠把落滿煤塵的脊背沖得一道一道的。安檢科的領隊說,今天走的路線是從上巷進去,下巷出來,里邊更熱,比火熱的夏天還熱,更主要是還狹窄,不好走,看好腳下,小心別讓雜物絆倒,看好幫上,別讓錨桿碰住腰等等。并說誰不想穿棉衣的可以把棉衣放在開溜子這。有幾個女工把棉衣放到了這里。
越往里走,煤塵越大,不寬的巷道里中間還鋪著一部皮帶,皮帶距幫只有一米多,有的地方連一米也不到。一些工人正用鎬、锨剁底往皮帶上清煤,他們都光著膀子,汗水把身上都沖得發著亮光。女工們都用毛巾把鼻子捂了起來,礦燈也只能照亮眼前的一片。看到如此的環境,有些女工打起了退堂鼓,經過工會、安檢科的勸說才堅持下去,并說昨天這里更低,人都直不起腰,剛加班給全部修護好,現在過著好多了。女工們都咧咧嘴:這還好啊。
“注意頭頂的錨索!”安檢科的人剛說完,秋菊猛地一抬頭,就“哎呀”了一聲,一根長長的錨索剛好碰到了她的帽子上。“好險,要不是安全帽,腦袋早成馬蜂窩了。”秋菊不僅暗暗驚到。
突然,刺啦一聲,緊接著一名女工“哎呀”了一聲。原來一不小心衣服掛在了幫上的菱形網上,衣服給掛了一道口子。
過前邊泵站的時候,秋菊感到腿鉆心地疼了一下,原來大腿正碰到了一邊的花車棱上。她咬了咬牙,沒有吱聲。
經過半個小時的艱難行走,他們終于來到了綜采工作面,從上拐角來到了綜采支架下邊。這里真是鋼柱林林,一根根粗粗的鋼柱支撐著巨大的綜采支架。綜采機正在割煤,直徑足有兩米的割煤齒輪一前一后兩個,前邊的割上半部煤,下邊的割下半部煤,三米多高的煤墻齊刷刷的,不時有上邊松動的煤塊塌下來,甩到溜子里,滿滿的一溜子煤像小河一樣向下流去。灑水裝置還灑著水,要不是灑水煤塵更大,隆隆的割煤聲、溜子聲夾雜在一起,說話都聽不見,支架中間間隔不遠就有工人正在不停的用锨清理架子、柱子中間的煤。女工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都被這火熱的場面震撼了。
五分鐘后,綜采機停了下來,割夠兩刀煤,該移綜采支架了。這時,在下巷拐頭的跟班隊長走了上來,見到這么多娘子軍,很高興,并熱烈歡迎她們的到來。一些女工對感興趣的問題問了隊長,像一根大立柱能頂多少斤,這么大的綜采支架咋拉動的啊,溜子斷了咋辦等等。隊長都高興的回答了她們。當一名女工問:“你們整天在這里工作害怕不害怕啊”。隊長笑了說:“習慣了,就不害怕了,只要按操作規程工作,安全是有保證的”。接著隊長又與安檢科和工會的人員進行了交談。
工作面又悶又熱,呆一會兒就覺得喘不過氣來。和隊長再見后,就向下慢慢走去。工人們都忙著移支架,先用導向腿推前邊溜子,然后溜子帶動后邊支架,支架移動后,后邊老塘不斷發出“咯咯吧吧”的響聲,壓得支架也“滋滋”作響,女工們都嚇得毛骨悚然。可看到工人們都在支架下一會兒扳這個液壓閥,一會兒推那個裝置,有條不紊地工作著,心里才稍稍平靜下來。
“秋菊嫂子,你也來了。”秋菊正走著,突然聽見一名工人叫她。她看了一眼,見一小伙子正光著膀子干活,渾身上下都是黑的,只露出了一排白牙正朝她笑著打招呼。
小伙子見她發愣,就說:“嫂子,我是小強啊。我也在探親樓三樓住,就隔了三個門,前天你還去我們家玩呢。”
小伙子一說,這次秋菊聽出來了。昨天小強還給自己打招呼呢。
“乖乖,你咋成這樣了?”秋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你一臉煤,嫂子都看不出來了,累不累啊。”
說完這句話,秋菊也有點后悔,這里干活哪有不累的啊。
誰知小強卻說,“我們在這還好點,大柱哥在修護上才累呢。一根工字鋼二百多斤,巷道前段時間狹窄,他們都是一個人扛的。腰直也直不起,彎也彎不下去,一班光工字鋼就得好幾根扛背,還要修棚清煤,之后還要把修護后的彎工字鋼扛出去,那才叫累人呢。”
秋菊聽后沉默了。
從工作面穿過去,到下拐頭翻過溜子來到了下巷。“下巷皮帶寬,走著小心點。”安檢科領隊的不斷交代著,可還是有這個女工“哎”一聲,那個女工“呀”一聲。
在下巷磕磕絆絆走了不到100米,突然“咚”地一聲巨響,頓時整個巷道煤塵彌漫,呼啦啦的碎煤從菱形網的空隙里往下掉,嚇得女工們們都面如土色,幾名女工差點嚇坐那,腿都是哆嗦的。領隊的安檢科人員也嚇了一跳。等煤塵散去,再看看每個女工臉上都是一層煤灰,被汗水一濕都粘到了臉上。安檢科領隊的說:“這就是煤炮,工作面推進一段時間后,周期來壓,上邊整個老頂就要垮塌,這很危險的,大的煤炮有時候能把工字鋼棚摧倒,能把工字鋼壓下去一寸多。多虧了修護隊加班把棚都修護好了,否則這么大的煤炮壓下來,我們出去都困難,要彎著腰趴著才能出去!”
秋菊也嚇得不輕,暗暗驚到:好懸啊!
從下巷出來后,一下子又涼了。秋菊摸摸衣服,全濕透了,粘在了身上。感到腰處也很涼,一摸,原來汗水流下來把褲子也濕了半截。再看看其他女工,都是一副狼狽像,汗水把臉上的煤灰沖得一道一道的,像畫了妝一樣。有五個女工衣服上都掛了口子,露出了白白的肉。有的女工一下子覺得冷,趕緊去上邊取自己的棉衣穿上。
升井的時候,全沒有了下井時的稀奇,身子都軟綿綿的,好幾個女工只得找了一根椽子棍拄上,才勉強走了上來……
升井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女工們都累得骨頭像散了架。沒有嘰嘰喳喳的聲音,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想不到井下恁苦。”洗澡的時候秋菊才發現自己的腿上碰青了,胳膊上不知道啥時間也碰青了一塊,手上還掛了一道浸著血,挨著水蟄著疼,鼻子里、眼窩里、耳朵里到處都是煤灰,吐一口痰也是黑的。看別的女工們,發現許多女工身上也是碰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只是她們好多人都沒有吭聲。這時候她才知道為什么大柱作衣上為啥有那么多口子需要縫補,身上經常有青塊子、有血道道,這塊血道還沒有好,那道又劃上了。她不僅眼里潮潮的,不知為什么她此時想只想哭。
秋菊默默地聽著女工們的議論,她啥也沒有說。她第一個任務就是趕緊洗好澡趕回家,看看大柱。
再說大柱,覺得身上有點冷,猛地打了個寒戰。一看表快兩點了。不僅驚叫了一聲:“媽呀,咋把俺秋菊關門外了。”
秋菊一定生氣了,在門外等這么長時間。他臉也未洗,趕緊穿上鞋往外跑。
大柱一下子打開門往外沖的時候,一下子和剛到門口的秋菊撞了個滿懷。他們四目相對,大柱局促不安地搓著手,滿臉歉意地笑著,一個勁地賠不是:“真對不起,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看看,害得你在門外等了半天,以后再也不敢了。”
秋菊啥也沒說,輕輕地把大柱推到了屋里,順手將門鎖住,眼睛怔怔地看著大柱,然后猛地撲到了大柱懷里,眼里噙著淚說:“大柱,是我對不住你。我全知道了……我下井剛上來。”
剛洗過澡的秋菊臉上紅撲撲的,頭發上散發著洗發水特有的清香。大柱輕輕地撫摸著秋菊的頭發,這股清香在屋子里慢慢地蕩漾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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