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創作何妨慢一些
這是一個講求效率、追逐利益的時代,這是一個一切都速成速朽的時代。每年的出版數字都在以幾何級數突飛猛進,出版物像洪水般將我們包圍,文藝創作呈現出亂花漸欲迷人眼的繁榮景象。2009年國產電影達456部,長篇小說實體書出版達3000余部,2010年國產電影超過500部,長篇小說4000余部,而真正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不足一成。
這種現象的背后,隱藏著文藝創作和消費需求的嚴重失衡,同時也反映出文藝創作的種種先天性不足。一些藝術家不能靜下心來搞創作,放棄了文藝創作應該遵循的某些原則,一味比速度、比版稅、比票房,硬是把文藝作品搞成了多快好省的盆景小品。
從藝術家的使命來看,用藝術創作來表現人性中的真善美、靠作品說話,應該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本錢。古人說: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文藝創作不同于產品加工,它不僅僅需要技術、時間、材料,更重要的是藝術家要把自己的情感和智慧貫注其中,使作品表現出非同凡響的藝術質地和境界。
真正的藝術家都是能耐得住寂寞的,都是不慕名利、寵辱不驚、自信自重的。作家遲子建在第三次領取魯迅文學獎時說過一段話:作家就像一個趕路的人,一直走一直走,突然得了獎就好像迎面吹來一陣意外的風,感覺挺涼爽的,但如果沒有這陣風吹過,這個趕路的人還是會一直往前走。我想,遲子建恬淡明朗的心態適合所有寫作者。無論哪一個時代,真正的文學藝術都是寂寞而小眾的,注定不是靠一把火去延續的,它靠的是靈魂的浸潤與綿延,最后與時光握手言和。作家張煒450萬字的《你在高原》經過了20年的長途跋涉;范穩的《大地雅歌》專注于十多年的慢寫作,這樣的慢寫作是一種負重、一種敬畏,更是一種優雅。它抵制了外界無數的誘惑和干擾,在作家純凈而豐饒的表達中,我們感受到了作者寫作姿態的虔誠、忍耐和悲憫天下的力量,我們的心靈也得到安撫和凈化。
前不久,美籍華裔科學家丁肇中訪問中山大學時說,自已一生就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宇宙間尋找反物質。一個人一輩子用心做一件事,其實就是了不起的成功。
我想,如果我們的文藝創作能慢一些,藝術家能像許多科學家那樣,多一些理性務實、執著堅韌,精心創作,文藝作品才會給人們帶來更大的閱讀和想象空間,讓讀者和觀眾感受到藝術的巨大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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