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礦老作家李明文22集電視連續劇本《攀枝花樹下的愛》已脫稿
近日,李明文創作的22集電視連續劇本《攀枝花樹下的愛》已脫稿。
劇本以上世紀60年代初省煤炭局局長魯東率領煤炭工業隊伍調赴蜀地興建攀枝花工業基地為背景,真實再現了創業初期攀枝花人為煤炭事業勇于付出、樂于奉獻的高尚情操,推動中國近代民族工業穩步發展的波瀾壯闊的歷史。劇中對攀枝花工業基地從無到有的歷史性突破進行了細致描述。
李明文是煤炭系統非常優秀的老作家,曾在遼源礦業集團、攀枝花煤業集團、龍口礦業集團工作。其作品視角獨特,文筆細膩,在短篇小說、長篇小說、報告文學和劇本等方面多有建樹。在《攀枝花樹下的愛》中,李明文忠于史實而又不拘泥于史實,以劇本形式,成功塑造了魯東、王賓、美美、佟大山、李貴欣等開拓者形象。
劇情梗概:
上個世紀60年代初,以省煤炭局局長魯東為首的煤炭工業一支隊伍,奉調開赴大三線我國西南地區在崇山峻嶺中上馬興建的攀枝花工業基地,并接受了30天內,恢復佛鷹山煤礦生產任務。
彝族妹子嘎干木蘭的出現,令柳玲與肖亮的戀愛關系,突生變易,起伏跌蕩的情感糾葛,融貫全劇始終,為本來就懸念難測,矛盾叢生的劇情,又增添了幾分迷茫;決策果敢的魯東,用28 天拿下的,不僅僅是攀枝花首戰告捷的歷史性勝利,他身先士卒,死而復生的人生境界,對人們心靈地震撼、影響是深遠的;王賓、美美、佟大山、李貴欣等,鮮明的人物個性,真實地再現了煤礦工人對待生活、事業的感人情操;同樣,面對艱苦、惡劣的工作條件、生活環境,土匪騷亂,女色誘惑,麻風恫嚇,有人選擇了另一種追求。
《攀枝花樹下的愛》時空僅有28 晝夜,在人生的歲月中,只是暫短的一瞬,然而,對人性的表露,倒也是盡致淋漓……
魯東接到煤炭部調令,已臨近1965年春節。這道急如星火的“令牌”,命他“三日內必須趕到攀枝花生產建設總指揮部報到”。正常情況下,省城到攀枝花乘車須兩天半的時間,然而,在峰巒疊嶂中的攀枝花,百分至九十的路面,是蜿蜒崎嶇的盤山道,車輛行駛隱伏著諸多不定的變數……離開這座四季如春,風景如畫的城市已迫在眉睫,魯東心里驟然滋生惆悵。環境、氣候,生活、工作條件與省城有著天壤之別的攀枝花,對未來的任務和使命,將預示什么?幾十年風雨滄桑,他無數次參加和經歷過,包括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在內的一些著名的戰役,都未曾出現過像今日這樣,忐忑、憂慮的心態……
赴攀枝花的前夜,偎依在魯東懷里的吳云,心潮迭起,思緒萬千。與日寇和死神的抗爭下他們相識,彼此為了藏在心底的愛,苦苦煎熬過令人不堪回首的歲月,婚后的生活更是啼笑皆非,兒子忘記了爸爸的模樣,女兒抱怨“爸爸總是不跟我們一起過年”。魯東出任省煤炭局局長后,總算是團團圓圓地過了幾年像個家的日子。吳云并非為失去這安定的生活而惋惜,更不為他調任基層而不快。她擔心的是丈夫那不會改變的脾性。當年,魯東有個響當當的外號,叫“拼命三郎”。年過半百的他,工作起來那股子拼勁,與昔日相比有過而無不及。吳云叮嚀:“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拼,我不反對,要量力而行。你體內還有一塊抗美援朝留下的彈片,你的胃病,你的年齡……”
為了女兒出發前這頓最后的晚餐,為了讓肖亮坐在飯桌前,當著她的面,親口說定與女兒的關系。柳玲的媽媽李玉唱著小曲做了一下午的菜。丈夫為國捐軀后,柳玲就成為她活下來的惟一希望,是她掌上明珠,是她的命根子。她本不想讓女兒去那遙遠荒蕪的攀枝花,為了女兒的愛,李玉最終還是支持了柳玲。
柳玲與肖亮的愛,始于兩年前的一個上午。那天,任行辦文書兼省煤炭局機關團總支書記的柳玲,按魯東的指示去火車站接迎,剛從解放煤礦調省局行辦任公務員的肖亮。他們乘1路公交車向回返,到江口站停車時,趁柳玲不備兩個小偷搶走了她的挎包。察覺后,柳玲驚呼:“挎包里面有……挎包丟不得!”一聲沒吭的肖亮,摔掉身上的行囊,跳出車門,追上小偷,搶回挎包。小偷不甘心,掏出匕首在肖亮的胳臂上扎了一刀。倆個小偷仍不能從肖亮的手里奪到挎包。他們又舉起了匕首……警察趕到了。
柳玲第一眼看到體格健壯、寡言、憨厚,頗有幾分帥氣的肖亮時,已怦然心動。當從肖亮的手中接過那個被竊的挎包時,淚水奪眶而出的柳玲,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把那只流著血的胳臂摟在了懷中……倆人由此暗生情愫。隨著時間的推移,省局機關上上下下,誰都知道柳玲、肖亮在談戀愛。肖亮的嫂子齊蘭馥,特意把肖亮與她拽到一起,說:亮子,嫂子早給你物色好對象了,這不,柳玲。局總工程師王賓,見面一句話,“柳玲我可是伸長脖子等著喝你和肖亮的喜酒呢”。實際呢,她與肖亮的關系從未真正的挑明過,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就是戀愛關系。挑明,僅是一種承諾,兩顆心貼在一起那才是第一位的。
忙活了一個下午的母親,又等了一個晚上,仍不見肖亮的影子,母親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柳玲只能把尷尬、無奈、惱火憋在心里,還要佯裝無事安慰她。柳玲知道肖亮在陳建新的家里,愛于面子,她真的沒有勇氣去把肖亮叫出來,再說,這種事,羞于起齒的姑娘家自己去……肖亮是陳建新的三師弟,1950年初,肖亮的父母與陳建新的父親,在煤礦解放前的頭一天,被原礦主二兒子,西麓山土匪頭子綽號林二公子的林潛義殺害。從此,16歲的陳建新與6 歲的肖亮相依為命,在陳建新的呵護下,失去母愛的肖亮仿佛又找到了母愛。在肖亮的眼里,陳建新就是他一母同生的親哥哥。
柳玲仍然困惑,與陳建新的關系再特殊,再親近,豈能把自己的終身大事當做耳邊風……是忘卻?還是我柳玲在他心里的分量……
“就是煤炭局支援攀枝花建設去一個人,你陳建新也是最合適的人選!”為了魯東這句既成事實的話,省煤炭局副局長陳建新鬧了個酩酊大醉,情緒失控。他在醉語中還不住的念叨著“上山背朝天,走路在云端,日行十里路,步步是爬山。”這句在攀枝花廣為流傳的諺語,是對當地自然生態環境的真實寫照,與陳建新的反常心態不無牽連……
明早5點出發,面對陳建新的懊躁、苦惱,肖亮心里不是個滋味……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對赴攀枝花參加建設一事,思想上除了別扭就是滿肚子不順暢……
出身豪門的齊蘭馥是陳建新的續弦,她溫順、善良,愛丈夫勝過愛自己。她不愿意他離開自己,換一個角度考慮,她又愿意他去攀枝花。她認為魯局長的決定,是公正無私的,是對陳建新的愛護。58年大躍進時,有人說陳建新是一桿大白旗,兩年后魯東反而把他提拔為省煤炭局副局長……齊蘭馥有一個自己固守的規矩,從來不當面反駁丈夫的意見……
齊蘭馥突然問肖亮,那個殺人如麻,罪惡昭彰的土匪頭子林潛義解放十多年了為何至今未捉拿歸案?并向肖亮講述了自己被林潛義綁架的那段經歷……肖亮就以自己所知詳細地作了……待他想起與柳玲的約會時,已未始已晚。
省城最后一宿。肖亮與柳玲幾乎徹夜未眠。在柳玲的心底還留下了一縷兒苦澀與疑慮。
赴攀枝花途中的車上,肖亮欲把昨晚寫好解釋失約的一封信交柳玲,她不接,反而把一個裝滿各種炒菜的飯盒摁到了他的手上。肖亮茫然。
一九五O年初。省城和平解放,毗鄰西麓山大勢已去,林潛義親手殺死了跟隨他多年的兩個親信,他的信條是,不允許一個認識他的人,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有必除之。他獨自一人奔赴萬山叢中的三河鎮,欲投靠有過一面之緣的大財主黃天洋,尋其庇護,從此,隱姓埋名,與世隔絕,求乞平安地了此一生。事如愿違,半年前黃天洋畢命。女兒黃薔薇成為黃家的掌門人。
歲逾20的黃薔薇,風騷,妖嬈,頗具幾分姿色。除沿襲了其老子的陰損、狡詐外,在兇狠與惡毒的個性上,更是有過而無不及。七個月前,婚嫁于國民黨駐三河鎮獨立營營長徐大起,好景不長。幾天前,省城告急,奉命支援,徐大起與他的軍隊遭突襲,全部死在半路上。
林潛義夜入黃薔薇的臥室,黃泰然自若。并指摘其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來對付她。了解真相后,黃薔薇說,家父在世時曾多次談起過對林二公子的仰慕。林潛義說,我一輩子愛過三個女人,第一個到手了,死了;第二個捉到了,又跑了;第三個,他把黃薔薇摟在懷里,我再也不會讓你溜掉了。黃薔薇說,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林滿口應承。彼、此都有:為了活命,只要能夠活在這個世界上,啥子事情都可以做。這一不謀而合地意向,把他們緊緊地摽在一起了。當晚,黃薔薇與林潛義悄悄離開三河鎮,奔赴黃天洋以防不測為其在大山深處準備好的駐地。
黃薔薇走后的30 分鐘,黃宅大火沖天,偌大一片院落燒了個片瓦無存。三天后,人們收拾現場時,發現了一具燒焦的女人尸體……
魯東到攀枝花生產建設總指揮部報到,郭翼總指揮跟他說:“假如,你頭三腳踢不出個名堂來,呼啦擁進攀枝花的十幾萬人馬,就得吃生米,喝生水了。更談不上什么電廠發電,工程開工了。總指揮部黨委把恢復煤礦生產的工程叫做《攻占橋頭堡》,是攀枝花建設開端的《奠基之戰》呀。煤炭!是當前攀枝花一切工作的重中之重。一句話,能提前一分鐘出煤,也是好的!”
總指揮部駐地到佛鷹山煤礦的公路尚未修通,魯東一直牽掛著三天前,進駐佛鷹山煤礦的301掘進隊,郭冀的話,像是一把火,他決定連夜爬山趕路。
當晚10 點鐘,魯東一行抵佛鷹山煤礦本部,誰能料到,迎接他們的竟是300多名職工那揪心裂肺地哭聲。魯東強壓肝火,但還是嚴厲地指出,士氣低落,悲觀失望,情緒消極,不該發生在你們301隊的身上,你們是連續十年的全國十佳掘進隊,這塊金子招牌不能在攀枝花給砸了,我們不是有300多雙手嗎……
為化解矛盾,緩和氣氛,柳玲忍著干渴與辛勞,為工人們唱了一支優美、動聽的山歌。美美、胖丫等幾個女孩子一齊撲到了柳玲的跟前,歡呼、雀躍,氣氛感人。多數的工人卻沒有因為一支山歌而舒展雙眉。
宿舍內美美聽了柳玲對工人的哭聲可以理解的一席話,反倒讓她坐臥不安了。她深夜把未婚夫王力叫了起來,指摘他,隊長把300多人交給你,你倒好,帶頭號喪……并讓他在天亮前,等在無名澗旁,待佟隊長從澗底找水上來立即匯報。美美還問,究竟是誰先帶頭哭的。王力告訴他,是張迎昌。美美說,就是那個外號叫,見了女人,“邁不動步”的老流氓。
魯東為面臨的形勢,夜不成眠。他與總工程師王賓商量,要牽牛鼻子,蛇打七寸。當前,最關鍵,最棘手地問題,是水。去年來時,嘎干大爹告訴他無名澗底有個泉眼,天一亮 他就帶人去找,工人們一天只能喝到兩杯水,天氣熱,溫度高,生命都不能維持,如何能夠穩定人心。并叮囑王賓拿出一個恢復佛鷹山煤礦初步設想,明天向來礦的郭翼總指揮回報。
工人的哭聲,讓柳玲想到了肖亮,三天來沒說一句話的沮喪情緒,與去年跟著魯局長從攀枝花回去時,那個興高采烈地樣子,判若兩人。他把一枝三朵盛開的攀枝花裝在水瓶里用手擎了三天給她端了回去。他說,攀枝花是聚寶盆,凡是門捷列夫元素周期表里邊有的它都有,就等待我們去開發呢……他還饒有興致地跟她說,他住在當地農民嘎干大爹的家里,全家人像親人那樣,對待他和局長。他還說嘎干大爹有一個18歲的孫女叫嘎干木蘭,那模樣長的,俊!她身懷祖傳治蛇毒與骨科兩項絕技,是全省位數不多,最年輕的專家……嘎干木蘭這個名字,令柳玲心里極度敏感,思緒亦如脫韁地野馬……
林潛義與黃薔薇,燒毀黃家宅院,設置假象連夜潛逃,十幾年來就隱居在佛鷹山下,無名澗旁綠樹掩映的一所小院里,日子過的還算安靜、舒心。突然頭頂上來了一伙刨煤的,把林潛義的心給攪亂了。雙手沾滿好人鮮血的林潛義,怕撞上清楚其底細的人,是他多年來窩在肚子里的一塊心病。他擔心這伙刨煤的來自解放煤礦,更怕其中有他的仇家陳建新。(因為只有陳陳建新見過他的真面貌。)他豈能容忍一副威脅生命的熟悉面孔,活在他眼皮子底下。
按林潛義的安排,以農婦模樣出現在山坡上的黃薔薇,巧遇張迎昌。幾句對話,幾束目光,暫短的幾分鐘后,他們就像似一對多年不見的老情人了。黃薔薇達到了目的,張迎昌亦如愿已償。當張迎昌躺在黃薔薇的床上,回味著感受時,黃薔薇問,你想離開這個鬼地方?于是,她向他說到了麻風病……當張迎昌欲離開這座小院時,卻意外地發現了林潛義。
15年前,張迎昌是嶺西平原首戶張百旺的護院家丁。張百旺商務纏身,無暇顧及他事,小妾于雯雯難耐空幃寂寞,與張迎昌私通成奸。偶然的劇變中,張百旺懸梁自盡,林潛義奪走了于雯雯。林潛義自然是不認得張迎昌。不管怎么喬裝改變,張迎昌卻永遠也忘不了,害死于雯雯的那雙八字眉和臉上長有一顆黑痣的林潛義……
睡夢中的陳建新被張迎昌叫醒。瞧見面前這張面孔,陳建新腦海中立即出現了5年前他在解放礦當礦長時,因其搞不正當的男女關系,被批判的場面……張迎昌脫口而出:局長,出大事了,這兒是麻風區!陳建新被驚了個目瞪口呆。
麻風區與麻風病的傳言,像風一樣瞬間掠遍了301隊每一個角落。由于對麻風病知識的匱乏,怕傳染的恐懼心態把人的思維攪亂了。工人們把分到的水,領來的飯都潑在了地下,大部分工人躺在了鋪上不吃,不喝,瞅房笆。工地停工,人心浮動,一副副愁眉苦臉面孔,整個隊伍癱瘓了……
肖亮跟陳建新,王賓,佟大山,李貴欣說,這兒原來確實是麻風區,還有個麻風病院在駐地上行不到三華里的無名澗旁。因為事情重大,本來該有魯局長向大家宣布,遺憾的是佟隊長找水不理想,局長又親自領人再下無名澗底,晚上9點后才讓我去接他……再說這麻風,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自醫院搬遷后,當地再也未出現過麻風病例。
柳玲決定,讓學醫的美美給工人們講授麻風的病理,讓工人們了解一些麻風病的知識,緩解一下那些盲目的恐慌……
讓麻風鬧騰的快10 點了,陳建新還沒吃早飯。在解放礦的時候,劉師傅的手搟面讓他久吃不厭,在伙房里他碰上了劉師傅,人是物非,端到他面前的是一碗大米飯,一碟咸鹽面,一碟辣椒粉。陳建新這才知道,大米剛好夠三天吃的,面粉全部為佟大山今日下午出發,30人的運糧隊烤了火燒,做三天的口糧。
陳建新自然是一肚子的別扭,他一賭氣,登上了無名澗旁的三仙臺。這塊不大的平臺上,三棵千年柏樹枝葉繁茂,在這片荒蕪的深山中,難得覓到這塊遮擋烈日的綠蔭了。一個頭戴草帽,瘸腿小老頭,唱著讓人聽不懂的山歌,出現在三仙臺上,其人正是化了裝的林潛義…… 陳建新與其打了個照面,還問了一句話……
時間過去了15個年頭,世上萬物無不留下滄桑的痕跡,然而,林潛義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讓他日夜不能忘懷的陳建新。陳建新卻怎么也想到這個瘸著一條腿的干癟老漢,竟是罪惡昭彰的土匪頭子,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林潛義。此次相遇,純屬偶然,然而,失之交臂的瞬間,給他留下的不僅僅是終生遺憾,還伴隨著禍害與災難……
麻風的傳言在301掘進隊泛濫成災,林潛義突然省悟到自己走了一步臭棋。這種小兒科的伎倆,結果只能是引火燒身……就在碰到陳建新的那個中午,林潛義與黃薔薇突然從佛鷹山下消失……
肖亮與柳玲,找到張迎昌,查問有關麻風的傳言。張迎昌先是支吾、搪塞……柳玲說,你這兩天拿著一張女人照片看呀看的……張迎昌一驚,順勢,就來了一個瞞天過海,道出了來攀枝花前,在老區門波鎮戀上了一個小寡婦的經歷……為了早日能夠回去團聚,利用麻風……肖亮識破這并非是實話,警告他,你不要把這件事當做兒戲,回去考慮吧,希望他能夠盡早說出實情。
肖亮與柳玲上山去找嘎干大爹。請他到隊上,來一次現身說法。路上,柳玲說,幾天來只有處理麻風這件事還像原來的肖亮。肖亮說,我心里別扭,不能與去年初來攀枝花回去時的情緒相提并論。去年,是走馬觀花,今年,是生根、發芽、開花,結果!我們的子孫后代,祖祖輩輩要住在這里……柳玲說,拋開別的都不講,你的心不留在攀枝花,對得起關懷、栽培我們的領導嗎。兩人一陣沉默。柳玲突然再生疑竇,肖亮失約不來我家,是否與嘎干木蘭……柳玲只是把這話悶在肚子里。
肖亮指著山坡上一簇翠竹掩映的農家小院說,那就是嘎干大爹的家。他叮囑柳玲,大爹家有一條狗叫大黃,樣子很很兇,不咬人,莫怕。肖亮叫門,大黃首先躥出,狂吠著奔柳玲撲去。柳玲在恐懼中自衛。在自衛中看到了小院中跑出來的人不是個老頭,而是一個女孩,一個漂亮的令人傾倒的女孩。那眼睛、膚色、身材、體形無不讓人拍手叫絕。她就是嘎干木蘭了。女孩猛然撲在肖亮的身上,摟著肖亮的脖子,攬著肖亮的胳臂,旁若無人,無拘無束,輕車熟路,自然慣暢……
如青天霹靂,柳玲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她淚水奪眶而出,拂袖下山。肖亮一時茫然不知所措……
回到宿舍,經過一番思考,柳玲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沖動,失態。美美卻義憤填膺,一定要為大姐討回個公道。胖丫批評美美你就是一頭撞南墻,從小跟肖亮一起長大,一起上學,他是那樣的人嗎?丁蘭、石風回宿舍向柳玲說,嘎干木蘭給工人們講麻風課見效很快,有好多工人都從鋪上起來了,有的去了食堂要飯吃……美美卻問,嘎干木蘭回去了沒有,怎么走的?當她從石風嘴里知道,肖亮送她回去,走時倆人還牽著手……美美悻然走出宿舍,去找肖亮對命。
肖亮對美美說,這是一場誤會,他一直拿嘎干木蘭當小妹妹……美美根本聽不進去,說,你們摟脖子又抱腰,有這樣的兄妹嗎?他們的爭執被王力發現,他走過來滿臉猜疑地問, 美美,什么事,你們……美美大發雷霆,她說,王力,你混蛋,審賊呀你!惹地肖亮哈哈大笑……
當晚九點,肖亮準備下無名澗底接魯東,就發生了胖丫被蛇咬,柳玲為其吸蛇毒,倆人毒沁嚴重,生命垂危的事件。美美抱著胖丫,肖亮抱著臉色紫青,神志昏迷的柳玲,心急如焚,亂了方寸……肖亮霍然想起了嘎干木蘭……美美一時不解,勃然大怒:沒良心的,啥時候了,還忘不了那個狐貍精……
肖亮請到嘎干木蘭,返回路上一腳登擦,摔在山坡下,怕誤時間,他讓嘎干木蘭先去救人,自己沒摔傷,可慢慢爬上去。
嘎干木蘭的醫術令人折服,可稱得上是手到病除,用藥后柳玲、胖丫不到30 分鐘就恢復如初了。在人們一片驚訝聲中,肖亮一瘸一拐地走進了屋里,嘎干木蘭忙說,亮子哥看我只顧忙活了把你摔下山坡的事給……柳玲只向肖亮瞅一眼,扭頭不語。肖亮說,沒事,木蘭,你今晚就住在美美這里,萬一出現意外,也好有個照應,我這就下無名澗底接魯局長了。
天剛蒙蒙亮,美美就從外邊走進了宿舍,輕手輕腳地來到了柳玲地鋪邊,把其搖醒,并示意保持沉默。美美的出現,還是被佯裝睡熟的嘎干木蘭察覺了。來到室外美美對柳玲說,大姐你身體全好了嗎。好啦。美美說,大姐當你昨晚趴在胖丫小腿上為她吸毒的那一刻起,你、我、胖丫,今生今世就是生死姐妹……柳玲說,以大早你把我叫起來就是為了這句話?美美說,不。肖亮打人了……柳玲一驚,咋回事?
肖亮昨晚趕到無名澗底,正趕上魯局長找到了泉眼。肖亮伸手把他從坑底拉上來,發現魯局長的手上全是血,他拿手電一照,一雙手掌早以是血泡變成了血肉模糊,肖亮大聲問,誰是班長,睡眼惺忪的柱子從地上爬起來,肖亮讓他把手伸出來,手電的光圈里一雙完好無損的手。肖亮說你是干啥吃的,沒等其回答,柱子的臉上已著了兩巴掌。美美義憤難平聲稱,打的好!打的好!
柳玲說,是讓人沒法接受,也不該打人呀。美美說,就在這時魯局長突然昏了過去。肖亮把局長背回宿舍的時間還不到12點,王力就把我叫去了,你知道我這兩下子哪成呀, 我也未敢驚動木蘭,只有守在那里,這一晚上呀,王總呀,陳局長、佟隊長、李師傅、肖亮、王力都在那里……這時嘎干木蘭從宿舍里出來,說,美美,你膽子也忒大了,魯叔叔出了事你負得了責任嗎。她回頭告訴柳鈴,你與胖丫沒事了,美美你馬上領我去給魯叔叔檢查……
探視的齊蘭馥發現吳云的病因,是牽掛丈夫魯東而誘發。經不起齊蘭馥地糾纏,吳云講述了她與魯東那段離奇、驚險、又感人的相識過程。還告訴她遠在攀枝花的親人們,一點青菜都吃不上。齊蘭馥這才發現自己對丈夫陳建新的思念與牽掛并不亞于他人……她倆商定,組織力量為了親人,為攀枝花建設運送蔬菜。
嘎干木蘭摘下了聽診器說:疲勞過度,睡眠不足,營養不良,胃有炎癥是導致這次暈厥的主要原因。要立即改善目前的狀況,包括飲食、生活、工作等方面,不是唬人,置之不理,體內功能紊亂,維持正常的運轉都不可能了……魯東不以為然:螞蟻說成大象,我不是挺好嗎。
嘎干木蘭:因為身體稍有恢復。你知道嗎,午夜至凌晨3點,你的神志一直處于昏迷,還算僥幸,這么長的時間,出現些預想不到的癥狀是很有可能的。眼下沒有精確的醫檢器械,又缺乏有效的藥品……
肖亮勸魯東,木蘭是大夫,秉性直率,她的話從不含什么水分。肖亮要去食堂打兩個荷包蛋……魯東說,即便這雞蛋是木蘭拿來的也不可,別人下飯除了咸鹽就是辣椒面,我坐在這兒吃雞蛋……僵持不下,最后搞了個折中,先喝一碗大米稀飯,中午飯與郭總指揮一并到嘎干木蘭家去吃,嘎干木蘭的理由是,難得郭叔叔與你碰到一處,不到我家打牙祭等爺爺從姑姑家回來要找她算帳的。魯叔叔就算你疼木蘭一次了。并囑咐肖亮,請他陪送二位去。她自己要回家幫阿媽準備了。
胖丫拽著柳玲登上了三仙臺散心。柳玲說,昨晚,你、我大難不死,咱得好好感謝救命恩人……胖丫說,今日不談嘎干木蘭,跟大姐說的,是被肖亮打了的那個柱子。
一年前,初冬的一個早上,天還黑糊糊的,在一個避靜處,柱子把匆忙去廣播站上班的胖丫給截住了,他直言不諱,要與她談戀愛,全礦的人都知道她與宋英平的戀愛關系,柱子說,只要你未婚,我就有權跟他爭,跟你談,邊說邊向跟前湊合,欲伸手……不遠處走來一幫上早班的工人,厄運得以幸免。事隔半年,又是個早上,胖丫在廁所里遭遇了蒙面人,若不是有位大嫂出現,其結果自然是災難性的。是慌不擇路,還是茫然失措,作案現場留下了一雙“回力”牌白色力士鞋。經過礦保衛科張干事的摸底調查。張迎昌有最大嫌疑。案情有了重大突破。鞋的確是張迎昌的。班長柱子一口咬定張迎昌所為。理由是,張那天休班是他親自安排的。幾經考證,張并沒有作案的機會。有位工友父親突然急病,他私下請張迎昌替了個班……案發時間張迎昌尚未升井呢。還有一個令人發醒的細節,張的那雙“回力”牌力士鞋早在四個月前已不翼而飛……案情突變,改變了張干事的偵破思路,他把目標聚焦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恰在這時,發生了張干事三歲兒子被一輛馬車碾斷小腿的事件。其實這也沒有啥,柱子的父親就是一位盛譽遐邇的骨科名醫。當張干事抱著哭嚎不止的兒子敲開老先生的大門時,家人告訴他,就在20分鐘前,老先生手背被砸傷送縣醫院了。有個細節值得一提,就在出事的那一剎那,鄰居聽到了老先生凄慘地叫聲,接著就是憤怒地大吼:畜生!你敢砸我的手背!
張干事帶著兒子外地求醫,廁所之案只好暫時擱置。此時,支援攀枝花建設的程序已進入報名、審批……由于條件艱苦,環境惡劣,柱子開始死活不報名,就在動身的前兩天,他瘋了似的又非來不可,分析其行為有兩個原因,一,宋英平不違父母之命,來不成攀枝花,二,為了躲避……
柳玲腑內五味雜陳,柱子其人,城府如此之深,這肖亮,豈不是把一個刺猬捧在手里了嗎?說是再不過問肖亮的事,她還是無法制約自己……
郭翼來到了佛鷹山煤礦駐地,代表總指揮部黨委正式下達了30 天內恢復礦井生產的任務。301掘進隊長佟大山表了決心,并回報了按期完成任務的具體措施……
陳建新卻提醒大家,冷靜思考,注意現實。現實是什么,人心浮動,思想混亂,一怕麻風、二怕狼,三怕土匪打黑槍。成為窩在工人們心里地一塊結癥。缺水、沒菜、糧食只夠用三天的,山大、溝深、日頭毒。三百多人的隊伍,躺在草鋪上的超過了一半……撇開這些先不講,就說面前這佛鷹山煤礦,井口封閉三年,洞內一無所知,巷道失修必然造成局部的頂板陷落,幫壁片踏,死水淤泥,另外,空氣斷流,木質腐爛,窩流瓦斯必然升高,這些都是無法通過的。我仔細估算了一下,出煤的時間最少三個月,穩妥一些須180天!
會場出現了暫時的寂靜。
柳玲欲言又止,想起了齊蘭馥叮囑她的話:你要想做我們家亮子的對象,在他面前,千萬,千萬別提我那口子陳建新的毛病。你要是真的說走了嘴呀,亮子非與你翻臉不可!
思忖良久,柳玲還是把話說了出來:聽了陳副局長的講話,讓我萌生了一個想法,那就是立馬收拾行李向回轉,等三個月、等180天,等路、水、電,通了,房子蓋好了,再回來甩開膀子大干一場。
剛散會,肖亮就把柳玲拉到山坡上一棵攀枝花樹下,很沖動地問,你明明知道我與建新哥的關系,在會上,當著郭總的面,干嘛要說那些話?柳玲問非所答:今后不要在大庭廣眾面前拉拉扯扯的……
肖亮剛走,柱子貿然出現在柳玲面前。他問柳玲,你知道工人們在背后是怎么議論你的嗎?說你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肖亮心里根本就沒有柳玲,還說,去年肖亮來攀枝花的時候和嘎干木蘭鉆山溝早就……柱子還說,剛剛離開你的肖亮又去找嘎干木蘭了……
這話讓柳玲沒法忍受,她想立馬離開面前這個人物,由于太過專注,一腳蹬擦,身子摔倒于山坡連翻三滾……柳玲穩住身體欲站起……一陣鉆心地劇疼突襲,令她不能忍受,她坐在了山坡上,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在臉上流淌。她的腳脖子崴傷了。
柱子說,別怕,小來小去的扭傷,我能應付,話畢就要動手……
胖丫、美美趕到了,柱子的行動被制止。胖丫背起柳玲就走……柳玲聽到嘎干木蘭的名字堅決拒絕治療……胖丫動情地說你不去我就把自己的大腿砸斷……胖丫說,被肖亮打了的人,心里一直結著個疙瘩。柱子的話是不可信的,肖亮到木蘭家去是為了魯局長能夠吃上一頓可口的飯,讓他調養一下身子,大姐想哪兒去了……柳玲心情慢慢地平靜了許多。胖丫又催促美美去請嘎干木蘭……
柱子瞧著她們遠去的背影,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胖丫,走著瞧!
與魯東的交談中,郭翼知道了在會上發言的女孩,是抗美援朝犧牲的戰斗英雄,柳天恒的遺孤。郭翼當即表示,探望柳玲。郭翼要求嘎干木蘭,在煤礦的醫生未來前,希望她能把醫療這個任務給擔起來。柳玲當即表示歡迎、支持。背后美美責問她,嘎干木蘭那個狐貍精,巴不得鉆到我們這個圈里來呢,你倒好,還給撐開這么個大口子讓她鉆。胖丫說美美小肚雞腸,心眼像針鼻。柳玲說,木蘭主動、被動,結果是同樣的,這并非是一個人的事。胖丫說,難得大姐如此豁達。柳玲潸然淚下。胖丫、美美茫然。
送別的山路上,郭冀深情地握住魯東的手,久久不放,他告訴魯東,兩位元帥剛離開攀枝花不幾天,昨天接到指示,近幾天,中央又一位領導就要來視察……魯東莊嚴承諾:就是用手摳,也要在30 天內把煤摳出來!
張迎昌偷偷摸摸再次赴約時,那座熟悉的大門上,捏著一把大鐵鎖,已見不到風騷撩人的黃薔薇了……
柱子的話,讓柳玲心里無法安靜下來,為了不影響肖亮的工作,聲譽,她決定自己退出,成全他與嘎干木蘭。肖亮說,我這就與她把話講清楚,從此不再來往。柳玲反對,不顧別人感受,冷酷地傷害嘎干木蘭……
魯東親自牽頭實施進峒探察第一組的任務,引起了一片嘩然。至關生命安危,總工程師王賓堅決反對。為說服王賓,魯東與其來了一次推心置腹地交流。日寇鐵蹄蹂躪下,用生命和鮮血凝成的友誼,令他們以心印心,靈犀相通。談心變成了各自地回憶。從20 年前那個風雪夜首次相識,到魯中炭業公司殲滅日寇的激戰。解放后,并肩攜手奮斗在五百米井下的那些日日夜夜,到事業有成獲得的一次次驚喜與勝利,魯東如數家珍,說了個酣暢淋漓。歲月悠悠,滄海桑田,國難家仇,真情與厚誼,令王賓心潮起伏,思緒難抑……年少時代的王賓,慘遭日寇凌辱,立誓習武復仇,幾經磨難,終得高人傳授,練就了絕世武功……“修德路無涯,心平論武功”。幾十年來他從未忘記過,受業恩師最后留給他的10個字……王賓終于答應,不再堅持,但,在瞬息萬變的井內偶遇險情,他不改初衷,魯東必須退出第一組。
佟大山的運糧隊到第三天太陽落山時候未見回來,人們就坐不穩了。300多人明早無米下鍋呀。魯東只好派肖亮到嘎干大爹家商量借糧……
精疲力盡的王力,隨運糧隊深夜返回駐地,美美突然告訴他,“你媽病危,電報在我哪兒呢,”王力跟她來到了衛生室。美美告訴他,你媽沒病,是我想你,才出此下策。還埋怨王力回來該先來見她。王力解釋,1500斤糧食,30個人分擔,往返兩次橫渡金沙江,來回240 里山路,三天必須返回,我們是白、黑不停地走,結果呢,那個該死的張迎昌在攀爬鬼齜牙的時候他竟睡過去了,隊長與一班長黑牛又返回去找他,結果,晚回3 個點。人都累散架子了。美美說,我不管,都三天沒見了,我想……
柳玲擔心肖亮的安危,就在進峒前的一分鐘,她征得了李貴欣師傅的同意,加入了第一組,柳玲仍然不放心,要美美一定把嘎干木蘭請到井口平臺上,以防不測。肖亮說了一句,“心里只有柳玲”,寒了嘎干木蘭的心。美美怕請不來。柳玲鼓勵她,拿出你說評書的專長,不管遇到啥溝坎,也要把她給搬來。
魯東被窩流瓦斯熏倒致昏,搶救中肖亮亦中毒昏厥。井口平臺上亂作一團。陳建新大發雷霆,命令,立即封閉井口,沒有他的許可,任何人不準踏進礦井一步!嘎干木蘭真的是神了,她把兩滴藥水分別滴在了魯東、肖亮的人中穴上,不大一會兒,兩人蘇醒。肖亮睜開眼的剎那,看到的是滿面淚水的柳玲在用力地推著他的右臂……魯東告訴王賓,“從冒頂處的小山包到三叉口是33步,剛好31米。我們第一個自然通風口,就打在三叉口的頭頂上。”井口小平臺上的人們歡騰了……恰在此時,運送蔬菜的吳云及省局劉大夫,來到了佛鷹山煤礦駐地。
面對日見消瘦的柳玲,吳云心疼地問,丫頭,聽說你也參加了第一組,是不放心肖亮?面對提問柳玲由衷地說,阿姨,來了這么幾天,我獲得一些從未有過的感悟。一,我們這些創業者,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來開發攀枝花……二,領導干部的形象……比如,魯局長探察礦井舍死忘生的行為,對工人的影響及其感召力是沒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吳云說:閨女,我明白了……
嘎干大爹把肖亮叫到家里,等肖亮再把嘎干木蘭背下山來送到衛生室。嘎干木蘭突發性急性闌尾炎已即將穿孔。劉大夫說,再晚幾分鐘,他也就無能為力了。吉人自有天相。在少數幾位清楚自己血型的人中,只有肖亮、柳玲兩人為0型血,為嘎干木蘭輸了400CC,深夜,病床上醒來的嘎干木蘭,看到守護在床頭的柳玲,她流著眼淚告訴她,她一輩子都忘不了柳大姐與亮子哥的救命之恩。亮子哥是個有責任心的好男人,我把他交給大姐了,希望大姐一輩子對他好。
就在那天早上,嘎干木蘭把“醒魂散”的祖傳秘方授于美美后,(該藥對瓦斯熏昏者有罕見的奇效。)就被她的家人用滑竿抬回了家。當柳玲獲悉趕去探望,嘎干木蘭嫌家離礦太近不安靜,又被家人送往山上姑姑家去了。這以后,柳玲再也沒有見到過嘎干木蘭……
吳云返回的那天早上對魯東說,你那個寶貝女兒琳琳,想你,我來的那天,讓你給他寫一封信,那意思是見不到你,就看看你的字吧。可不大的工夫她又說,不讓爸爸寫信了,他忙,沒時間的……魯東聽后默然。吳云說,我走你不要送了,忙你的吧。臨走前我再見一下柳玲、肖亮……
吳云告訴肖亮、柳玲,自魯東被瓦斯熏了后,胃潰瘍接連犯了兩次,我清楚,只要是煤還沒出來,他是不會離開現場的,我有一事你倆替我辦了,出煤后,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立即把老魯送進醫院。他要不聽就說是我的主意!
胖丫接到了宋英平近幾天就要到攀枝花的信,信中提及一個叫柳玲的女孩給他寫了一封信,令其下決心說服了父母。心花怒放的胖丫摟著柳玲盡情、酣暢地哭了一場。301 隊二班班長宋英平歸隊的消息,瞬間就傳開了。消息傳進柱子的耳朵時,他告訴胖丫,不是為了你我才不來這個鬼地方……并威脅說,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
胖丫把這一情況告訴了肖亮。為防止出現意外,確保出煤前的幾天平安無事,肖亮與王力部署了嚴密的防范措施,并對爭取柱子醒悟予以很高的期望。
張迎昌再次來到黃薔薇的門前,大門上依然是那把鐵將軍。其心灰意冷又留連難舍地轉身欲離開,門旁綠叢中人影一晃,雖是瞬息間,他卻十分清晰地認定是林潛義。張迎昌大驚,他們沒有離開佛鷹山……這……自己不能和他們攪和在一起,他想到了肖亮……
肖亮聽完張迎昌的報告,意識到事態嚴重性的同時,三仙臺上傳來了一聲沉悶地槍聲。陳建新左臂中彈躺在血泊中……
子彈是從一棵大樹上射出的,三棵大樹,其中一棵是空心的。作案人利用了這個枯洞,爬到樹上隱蔽,射擊后迅速撤離。林潛義嫌疑性最大,張迎昌親眼所見,林沒離開佛鷹山。古樹下揀到地那顆彈殼,是美國柯爾特武器公司制造,20 年前的產品,口徑為7、65M M,袖珍勃郎寧手槍專用子彈。這與林潛義檔案記載是吻合的。
肖亮從兜內掏出一個布包:三歲時,是師傅交給我的,我保存他18 年,這顆彈殼與今日這顆,屬一個工廠,并同年、同月、同日生產的。林潛義就是用那把袖珍勃郎寧手槍,同樣的子彈,殺害了我的父母,陳大伯和有其他人……
魯東、王賓、李貴欣聽后愕然。頗感匪夷所思……
肖亮把陳建新送去基地總醫院,并電告齊蘭馥速來攀枝花。當柳玲得知基地公安局讓肖亮參與林潛義一案偵破時,一絲嗒然若失之感襲上心頭,還有牽掛與惦念。她悔不當初與其使性子,鬧別扭,別時不理睬……
同一時間,林潛義與黃薔薇獲悉陳建新未死住院的消息。為了活下去,他們凝思哭苦想,立即確定了新的謀殺計劃。
公路已通到了佛鷹山煤礦駐地本部,與總指揮部的電話已接通,電廠未發電,高壓線路卻穿山越嶺,橫跨峽谷,早把一根根銀線甩到井口旁的平臺上。20多天堅苦卓絕地奮斗,在極度艱難的條件下,301掘進隊的工人們,創出了鐵錘鋼釬超過動力進尺的記錄。礦井內運輸大巷已疏通,采煤工作面最后一個自然通風口已定位開鑿。魯東宣布,明天早上佛鷹山煤礦廣播站開始播音,后天早上佛鷹山煤礦恢復生產,出煤!
朝霞為井口旁那棵盛開的攀枝花涂上了一層胭脂,一朵朵油潤剔透,嬌嫩如滴的奇葩更加鮮艷奪目,美不勝收。一輛裝滿煤炭的鐵煤車,推出了佛鷹山煤礦平峒的井口。剎那間,鞭炮聲、鑼鼓聲、人們的歡呼聲震人耳鼓,群山共鳴。煤礦工人們終于以自己的鮮血和汗水,僅用了28天,完成了這一歷史性的創舉。電廠廠長等兄弟單位領導,趕來祝賀,攀枝花總指揮部郭冀總指揮,宣讀著中共中央,國務院的賀電。“煤礦工人在攀枝花的創業史上,寫下了最輝煌的第一章,攀枝花人不會忘記你們,共和國不會忘記你們……”
酣睡中的柳玲夢著自己傷心地哭泣,喊著、叫著,滿山遍野的尋覓肖亮不見。她突然發現了肖亮,跑過去兩人抱在了一起……瞬間,肖亮又不見了,俄而,肖亮又出現了離她不遠的山坡上,一個土匪模樣的人拿槍指著肖亮的頭……柳玲驚恐,大喊,肖亮——
被胖丫搖醒的柳玲,訴說夢中經歷,淚流不止。胖丫也潸然淚下。她想起了就要趕來攀枝花的宋英平,他從小沒出過遠門,一個人要爬三天山,這路上……美美說,看看我們自各兒的樣子,20 多天了沒洗澡,渾身發了霉,臉長了嘎渣,哪兒還有一點大姑娘的模樣,再這么悲悲凄凄,無病呻吟,折磨自己,還能活嗎……
柳玲突然想到了吳云阿姨地囑托,出煤后,第一件事,把魯局長送往醫院……
齊蘭馥在佛腳地車站,下了公共汽車,按肖亮信上所指的醫院方向,她走進了一片攀枝花小樹林。在這片行人稀少的林子里她撞上了林潛義。相互確認后,林潛義甩掉了背簍,抹下頭帕,瘸著的腿不瘸了,他自詡,要圓了20年前未做成的夢。齊蘭馥不信那個邪,在解放了的土地上,一個土匪能把自己怎么著。就在林潛義抬手舉槍之際,一顆子彈將其手槍打掉。肖亮的槍口已離他的腦袋不到3米了。狡黠的林潛義,虛幌一掌,陡然飛起一腳,把肖亮的手槍踢落,轉身向前逃竄。肖亮喊了一句“嫂子,我的槍”。就追了上去。
林潛義腿腳利落,步履如風。肖亮拼命追趕,步步緊逼。林潛義跑上了一個小漫坡,跑上了公路,一輛蘇制69吉普車嘎然停下,誰也沒看清王賓是怎么下的車,他已經當住了 林潛義的去路。林潛義出手就是一掌,王賓不慌不忙,撤步、轉身,順勢抓住了他擊來的掌,向右一送,林潛義像旋兒似的在原地轉了一圈,王賓一腳飛出,把他踢出了三米開外,趴在地上不動了。車上下來的劉大夫、柳玲與剛剛跑上公路的肖亮都驚呆了,下車的魯東說:“與25 年前踢石木太郎那一腳一模一樣,王總啊,功夫不減當年呀。哈哈——”
歡喜聲中,齊蘭馥手提雙槍出現在公路上。魯東說,蘭馥上車去醫院,柳玲肖亮留下處理這個土匪……魯東話音未落,臉色突然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前滾落。身子搖晃……
警車鳴叫著把林潛義拉走了。
那片盛開的攀枝花樹林里,林間那條簡易的公路上。
柳玲那雙匿涵深情,全神貫注地眼睛。
肖亮那對熾如烈火的目光。
柳玲說:我讓你把木蘭找回來,她走的時候,面都沒見,只留下了幾個字兒。想到這兒心就像針扎似地疼。木蘭是個好女孩,我從心里喜歡她,我想成全她。可我離不開你……想過一千遍一萬遍,想不出結果,那些日子我真的快瘋了……
肖亮親昵地摟住了柳玲。
肖亮:木蘭不可能再回來了。還是那句話,我跟木蘭沒有那種感覺。傻瓜,這就是緣分。你要和我分手,我還能活嗎我。再說了,我把嘴皮子都磨破了,中了魔似的,你就是聽不進去呀,你認為我好受嗎,純屬自己折磨自己。玲,不能再有第二次了,聽到了嗎。
柳玲柔情地: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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