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晚餐》:精細筆寫幽微事
兩個家庭,每周一次,一桌六人的聚餐,菜肴豐盛、話語寡淡,貌合神離、各懷心事,這是小說《六人晚餐》中反復出現的一幕。
曉白失去了父親,于是他的母親蘇琴與鉗工丁伯剛走到了一起。但在蘇琴的心里,終日以酒為伴的丁伯剛是遠遠無法跟死去的工程師丈夫相提并論的。因此蘇琴與丁伯剛的交往始終處于地下狀態,兩個家庭間的交往也始終顯得枯燥與尷尬:蘇琴表演式的溫情,丁伯剛少言寡語,兩家孩子始終無法接受彼此……小說里幾乎沒有任何激烈的沖突,心理、情感上的對峙往往是通過貌似“溫和”的細節體現出來?!半u說雞話,鴨說鴨話”,看似談得熱鬧,內心里卻楚河漢界、鴻溝了然。小說對這種尷尬的、細微的細節描寫是很出色的,作者魯敏巧妙構建特定場景,比如餐桌、墳頭,在其上展現人物最為幽微的心事,展現語言之下浩瀚無邊的內心世界。底層人物真實、日常的生活,被作者以精細的筆觸呈現出來。
小說結構別出心裁,全書6個章節,每章都是以一位主人公的眼光來敘述,合起來就是6位主人公眼中的世界。他們在彼此的眼光里交合、重疊、互相印證、反復出入,構成一個多角度、多層面的世界。這種結構被評論家稱為“六扇門”——每個主人公都是一扇門,從不同的門進入,讀者都可以逐漸抵近故事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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