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歌劇火熱進行時
今夏以來,原創歌劇緊鑼密鼓,進入演出旺季。6月下旬,雷蕾作曲的歷史題材歌劇《趙氏孤兒》在國家大劇院首演;6月底,總政歌劇團推出王祖皆、張卓婭作曲的諜戰題材歌劇《永不消失的電波》。8月24日,中國歌劇舞劇院推出孟衛東作曲的西藏題材歌劇《紅河谷》;8月下旬,山東歌劇舞劇院推出莫凡作曲的歌劇《趙氏孤兒》,同時,福建歌劇舞劇院推出莫凡作曲的客家題材歌劇《土樓》。9月中旬,浙江金永玲歌劇院將推出革命歷史題材歌劇《秋瑾》,由王祖皆、張卓婭作曲。據悉,文化部還將于11月在福建舉辦“中國歌劇節”,相信屆時會有一批歌劇新作與觀眾見面。
新歌劇創作的老問題
上述提到的這些歌劇的作曲家都有一定知名度,“觸歌”創作有先有后。然而,相同作曲家兩部歌劇相繼出臺、不同作曲家相同題材歌劇緊隨出臺,這在歌劇舞臺著實罕見。一部歌劇創作時間很長,近期新劇目出臺接二連三,可見國內歌劇院團原創歌劇制作實力正日益增長,不可小視。僅國家大劇院一個演出單位,兩年來推出原創歌劇就有《西施》《鄉村女教師》《趙氏孤兒》3部,且制作質量、演唱水平、演奏水平、舞美水平有目共睹。
這些歌劇的推出,突破了單位、地區的人才限制,讓優秀的音樂創作人員全國流動。一批北京作曲家與地方院團、公司合作,投入新劇目創作。唐建平、王寧、郝維亞、雷蕾、孟衛東等一批年富力強的中年作曲家進入歌劇創作隊伍,與劉振球、徐占海、王世光、駱季超、王祖皆、張卓婭、莫凡等已有音樂戲劇作品的作曲家一起,積極介入國內歌劇音樂創作,大大增強了國內歌劇的創作實力。
與此同時,一大批優秀歌唱家進入原創歌劇的表演隊伍?!囤w氏孤兒》以袁晨野、田浩江、梁寧為主演;《紅河谷》以殷秀梅、魏松、于爽、金鄭健等為主演;《永不消逝的電波》以戴玉強、吳靜、湯瑞麗等為主演。演員隊伍實力雄厚、經驗豐富。加上《趙氏孤兒》呂嘉、《紅河谷》姜金一等指揮老手坐鎮排練演出,原創歌劇的表演實力可以說今非昔比。

歌劇《土樓》劇照
新世紀以來國產歌劇創制實力有所提高,然而新作不斷出臺的結果并非只有捷報,戲劇音樂創作存在的問題依然不少:歌劇生產數量增加、精品缺乏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新時期以來歌劇創作中存在的一些老問題,在近期新創歌劇中并未很好解決。這些新創歌劇各有其藝術成就,各有其存在問題。僅就音樂創作而言,不同劇目具體問題各不相同,也有一些共同問題。
以歌劇《紅河谷》為例,該劇人物、故事與電影基本相同。歌劇改動的情節是丹珠成全了格桑與雪兒的愛情,展現出藏族少女人性的善良,其形象更加高大完美。音樂創作結構嚴謹、寫作精細,民族風格把握準確,詞曲關系處理十分妥帖。歌劇聲樂、器樂寫作都有較高質量。重唱合唱基本主調織體,聲部寫作干凈利落。演唱、演奏也干凈利落。結尾丹珠詠嘆一曲,升華為雪山女神。這部歌劇引人入勝的唱段,有英國人送打火機的重唱《火》,頌揚人類智慧與文明,詞曲詼諧、幽默,生動活潑;丹珠與格桑的愛情對白二重唱活潑動人;青年軍官瓊斯表白對丹珠的愛情的一曲詠嘆情感真摯,十分動聽;丹珠說服自己,成全格桑愛情的大詠嘆也優美感人。這些創作成功的唱段形象鮮明、入情入戲、好看好聽,為這部歌劇帶來生氣與活力。
筆者認為,這部歌劇存在的問題,主要還是音樂戲劇節奏的拖沓。需要改進的地方,是加快戲劇節奏。音樂表演在許多地方可以提高速度,讓音樂進行更有動力,樂段、場景連接更為緊湊有機。結尾丹珠高歌一曲壯烈犧牲,合唱收場就好。隨后丹珠返場再來一段大詠嘆,顯得有些多余。如果用作曲家王祖皆強調精品歌劇應該“打造精彩場面、打造精彩唱段”來要求,這部作品的“精彩場面”、“精彩唱段”還不夠多;用大眾歌劇“大眾化、民族化、藝術化、個性化”來要求作品,這部歌劇音樂創作整體略顯個性不足。
其實,大眾歌劇旋律寫作個性不足已成為眾多新歌劇音樂創作存在的普遍問題。這里所講的大眾歌劇的音樂個性,是指每部歌劇音樂特有的戲劇形象,以此區別其他歌劇。比如《白毛女》喜兒的《北風吹》、楊白勞的《漫天風雪一片白》等膾炙人口的旋律,就是形象鮮明的歌劇音樂。一流歌劇的旋律寫作不僅是依詞填曲、對付戲劇,不僅僅是旋律順口、流暢而已。大眾歌劇的音樂必須打造生動鮮明的音樂形象,創造過耳不忘的音樂旋律。優秀戲劇音樂必須擁抱戲劇且穿透戲劇,獲得獨立存在的藝術生命力。而擁有形象鮮明的歌劇旋律,正是歌劇經典區別于平庸作品,從而鶴立雞群的主要標志。

歌劇《紅河谷》劇照
打造個性鮮明的音樂主題、建構個性鮮明的人物音樂形象,是新時期以來多數歌劇作品中未能很好解決的問題。與《白毛女》《洪湖赤衛隊》《江姐》等“十七年”時期歌劇經典相比較,當今音樂戲劇旋律寫作的大眾化、民族化與個性化受到不同程度的忽略。生動鮮明音樂形象塑造無力、旋律缺乏感染力,歌聲為戲劇插上翅膀的功能減弱乃至消失,成為新歌劇普遍病癥。新作一部接一部出臺,但鮮有過耳不忘的旋律。人們感嘆馬可、劉熾等一代旋律大師去世太早。言外之意,是感嘆當今作曲家寫不出大眾喜聞樂聽且富有鮮明音樂個性的旋律。
音樂創作更大的問題是一些歌劇不但旋律平庸且許多唱段甚至拗口難聽。在此,歌劇詞曲關系處理不當、嚴重忽略漢語唱詞聲韻規律,是當今原創歌劇的另一個突出問題。聲樂旋律寫作違背漢語四聲特點,宣敘調寫作不顧劇詞自然語調,旋律生硬拼貼歌詞,倒字頂板,不順口、不順耳的旋律不斷涌現已成為一些音樂戲劇作曲家的結癥。在他們的歌劇中,一些唱段令漢語聽眾感到可笑,這大大降低了歌劇音樂的審美魅力??梢哉f是糟蹋了劇本、得罪了聽眾,也糟蹋了自己。說得嚴重一點,是漢語大眾歌劇作曲家唱腔寫作的“自殺行為”。
如果我們謙虛一點,聽一聽任何戲曲的唱腔寫作,有“簧腔頂板”嗎?聽一聽《白毛女》《小二黑結婚》《洪湖赤衛隊》《江姐》這些新歌劇經典,有隨意倒字、旋律不順口、不順耳的現象嗎?其實多數音樂家懂得這個道理。一些作曲家是不愿改,一些作曲家是難改,一些作曲家是不以為然。在此,需要表揚的是《紅河谷》與《永不消逝的電波》這兩部近期上演的歌劇,兩者在音樂創作中都較好地尊重了漢語依字行腔的語言規律。
以上所談涉及當今漢語歌劇音樂創作兩個最重要的問題,其一牽涉歌劇寫作的音樂個性問題;其二涉及漢語歌劇音樂寫作的語音規律。前者是任何語言的歌劇都應該尊重的創作原則,后者是漢語歌劇作曲家應該尊重的一條創作規律。否則,曲不順耳、唱不順口、旋律平庸,這樣的大眾歌劇產出再多,也是傳唱不開、流傳不下來的短命作品。
以上大眾歌劇音樂創作兩個問題的討論,同樣適用于作為大眾戲劇的國產音樂劇。至于現代派風格的小眾歌劇,音樂個性的追求和語音規律的遵守同樣值得重視。否則,戲劇音樂獨特的藝術魅力與價值將無從談起。
(傅顯舟)
能“唱”的絕不用“說”
——孟衛東談歌劇創作
前不久,中國歌劇舞劇院歷時一年精心打造的大型歌劇《紅河谷》在北京保利劇院連演3場,場場爆滿。很多觀眾看過之后對該劇的音樂印象深刻,認為它大氣、耐聽,在體現劇情的同時也充分地刻畫了人物的內心情感。該劇導演陳蔚也表示:“孟衛東戲劇功力很強,去過西藏很多次,對那里的文化習俗、音樂元素等都非常了解,所以才能為這部劇創作出這么好的音樂?!泵鎸τ^眾和《紅河谷》主創人員的褒揚,該劇的曲作者、著名作曲家孟衛東很是欣慰——“要讓這部劇成為舞臺上站得住、唱得響、留得住的作品”的初衷實現了。
記者:據我了解,歌劇《紅河谷》的音樂創作因原定的曲作者生病而由您臨危授命,從接到委約到該劇演出只有短短4個多月的創作時間,據說為此您推掉了不少其他創作和邀請,這么緊張的時間,您為什么還會接受邀請?
孟衛東:我非常熱衷于歌劇的創作,對歌劇的熱愛和探索也有很多年了。1987年從中央音樂學院作曲系畢業時我就選擇了大多數畢業生都盡量不選擇的歌劇作為了自己的畢業作品。另外,10多年前我曾三去西藏,雖不能說熟悉西藏,但還算了解西藏,而且帶有西藏特色的音樂作品我寫過。西藏的音樂寫起來真的是美,西藏本身美、音樂也美。此次,我是把自己20多年來對中國歌劇創作的思考都融入了《紅河谷》的創作中。
記者:這部歌劇中,您除了為藏族姑娘丹珠、康巴漢子格桑等主要人物寫了不少好聽的詠嘆調、二重唱外,其中不少宣敘調也讓觀眾覺得還比較符合中國人的欣賞習慣。這些方面是不是也是您精心考慮的?
孟衛東:能“唱”的絕不用“說”,把“說”的比重降到最小,這是我對自己的要求。宣敘調是必須有的,歌劇中的宣敘調常用于詠嘆調前面的簡短敘述并作為詠嘆調之前的轉換過渡性段落,貫穿整個詠嘆調框架之間的鏈環,是構成完整歌劇體系的重要因素,主要用于交代故事情節、描述時時代背景等。目前一些中國歌劇在交待劇情發展等環節過多地借鑒和使用了話劇的表現形式,有的甚至幾乎省略了宣敘調的使用,用說話來演戲、用歌唱來抒情,成了“話劇加唱”,這是不合理的。我們還是應該仔細考慮怎樣把宣敘調寫得不生硬、聽起來很舒服的辦法。
記者:觀眾感覺《紅河谷》看下來還是很連貫的,單憑“聽”就能懂得其中的含義,不用在欣賞演員舞臺表演的同時還忙著找尋字幕。
孟衛東:我在創作過程中對《紅河谷》的唱詞進行了大量的調整。中國語言有四聲、有押韻的問題,忽略了這個因素,音樂創作十分蹩腳。歌劇的唱詞盡量別太復雜,應該適合歌劇的創作和百姓的欣賞習慣。如第一幕中詠嘆調《用我的真心稱頌你的名字》原來的唱詞比較繞口:“你是那長明的燈,驅走黑暗,點燃心靈的火把;你是那清澈的泉,世間苦難,默默凈化。你賜予我勇氣,敢與豺狼一斗高下……”后改為:“啊!雪山女神,珠穆朗瑪!用我的真心稱頌你的名字——珠穆朗瑪!我愿變做一只雄鷹,盤旋在你的身旁;我愿化成一座巖石,佇立在你的腳下;我愿將你圣潔的名字,深深鐫刻在我的心底;啊!雪山女神,珠穆朗瑪!用我的真心稱頌你的名字——珠穆朗瑪!”第四幕中詠嘆調與合唱《豺狼來了》唱詞原來是“我點亮這篝火,火焰啊,發出雄雄的火光。投入狼糞,濃煙沖天直上。我恨不得挖出我的雙眼,來懲戒我的愚昧,救活毒蛇的人是傻而不是善良……”而改后的唱詞為:“豺狼來了!藏人的勇士們,快拿起手中的獵槍!豺狼來了!頭人的子民們,快點燃復仇的火光……”這樣的唱詞既通俗易懂又朗朗上口,讓觀眾印象深刻。
記者:在《紅河谷》中,您是否嘗試一些創新?
孟衛東:我不太把所謂創新作為判斷一個作品優劣的尺子,我不認為所有創新都是必要和應該的。有些歌劇創作者就像在搞科研,要把各種想象到的怪誕的不可思議的想法或者是說他認為現代的手法加進自己的歌劇創作中,我不贊同這種做法。為什么?我對現代的手法沒有任何的排斥,但是確實有一個是給誰演的問題、給誰聽的甚至演員喜歡不喜歡演的問題!您自己過癮了、把什么戲法都拿出來了,但太生澀、太另類,唱的人愛不愛唱、聽的人愛不愛聽啊?
記者:中國歌劇舞劇院曾推出過多部民族歌劇,這次與他們的合作很愉快吧。
孟衛東:我很感謝院方,感謝李小祥副院長和導演陳蔚,他們在創作《紅河谷》上給了我極大的信任和寬容,他們幾乎沒有干涉過我的創作,也沒有說過你應該怎么樣,不應該怎么樣,對我表示了充分的信任,這一點我認為他們是開明的,也給了我足夠的空間。
記者:您認為中國民族歌劇創作要注意哪些問題?
孟衛東:期望中國原創歌劇的委約方不要抑制作曲家的個性,讓他們充分、自由地發揮;作曲家也應該遵循歌劇的創作規律。我寫歌劇一直遵循兩個創作原則,第一是西洋的手法,第二是中國的氣派。歌劇不是中國的東西,是舶來品,如果你不了解西洋前輩人寫作歌劇的手段是不行的。但作品表現的是自己的題材,所以要有中國氣派。
記者:有下一部歌劇的創作計劃嗎?
孟衛東:新的歌劇是中國武警文工團委約的《守望天山》。這部歌劇將以到新疆參加修筑天山公路的退伍老兵陳俊貴不忘班長的恩情和囑托,放棄了在縣城的工作和生活,帶著妻子和剛出生的兒子毅然重返天山,為老班長以及168位在修建天山公路中奉獻生命的烈士守墓24年并要守一輩子的故事,展現軍人的奉獻精神。
(中國文聯網記者 裴 諾)
讓歌劇“活”在舞臺上
——莫凡支招歌劇創作者
8月21日,中國廣播藝術團作曲家莫凡編劇并作曲的原創歌劇《趙氏孤兒》由山東歌舞劇院在山東劇院首度公演,恢弘的場面、磅礴的氣勢、深沉的情感和博大的情懷震撼了現場觀眾。8月26日,由吳蘇寧編劇、莫凡作曲的原創歌劇《土樓》在福建大劇院首演,該劇也是福建省首部大型原創歌劇,動用了福建省歌舞劇院、交響樂團和合唱團的近200名演員。
10天之內兩部歌劇首演,這讓從“選擇作曲作為自己終生職業時就定下了這輩子一定要寫歌劇”目標的莫凡異常興奮和滿足。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莫凡更多考慮的是中國原創歌劇的未來,并通過對自己3部原創歌劇《雷雨》《趙氏孤兒》《土樓》的策劃、創作、演出經歷,為心懷中國原創歌劇夢想的同行們支招。
首先,莫凡建議,一度創作一定要夯實。他說,“在接手一個作品時,作曲家首先應該抱著認真負責的態度謹慎行事:應該考慮自己的創作時間是否充裕、考慮委約歌劇的題材自己是否有創作熱情,歌劇不是快餐文化,不能靠一時的沖動。其次,一定要提早與編劇、導演溝通。現在一些編劇的戲劇結構十分精到,但對音樂考慮得不夠充分,這使得戲劇結構和音樂結構不夠統一。我編劇并作曲,這種模式也是針對上述情況的一種實踐。在歌劇創作中,作曲者必須要參與劇本架構,音樂結構與戲劇結構才能有機結合。我自己來搞劇本,雖然在戲劇結構與語言組織能力方面有欠缺,但在音樂上的布局與設計肯定更有意識,因而也可能更歌劇化。在《雷雨》的音樂寫作中,我曾不斷推翻、不斷修改,如劇中繁漪對周樸園說‘你不是說我有神經病嗎?’一寫成唱腔怎么也不舒服。自己改編劇本,碰到不舒服的即可改詞,多則刪、少則增。另外,在策劃和創作時,應該充分考慮年輕觀眾的需求,盡量在唱詞、音樂等方面給人們以時代和藝術的新鮮感、與當代觀眾的情感相呼應、滿足年輕觀眾對歌劇的欣賞要求,千萬不要低估了年輕人的藝術欣賞水平?!?/p>
對于歌劇的音樂處理,莫凡認為,中國元素要用心融合?!艾F在許多歌劇創作者都注意到了中國音樂元素在歌劇中的運用,我也十分注意這個問題,畢竟中國音樂元素的引入是為了符合更多觀眾的口味而不是個人技術的展示。如何把戲曲和古曲合理地融入創作中是我在這次《趙氏孤兒》創作中的一個課題?!囤w氏孤兒》講述的是春秋時期晉國趙氏含冤被族滅的歷史故事,所以在劇中所有與趙家人相關的音樂中,我都運用了山西晉劇的元素,樂隊中一支管子貫穿了全劇,體現了山西民歌的音調和悲涼。但趙武的音樂則比較復雜,除晉劇外還化入了河北梆子和京劇的元素。對程嬰、程嬰妻、公孫杵臼則運用了古曲的元素,用大家熟悉的《梅花三弄》體現了程嬰的陽剛、激昂,用《陽關三疊》體現程嬰妻的哀婉,用《蘇武牧羊》展現公孫杵臼的悲情、深沉。”
歌劇是一項投入大、生產周期長的藝術門類,歌劇搬上舞臺之難讓許多創作者對此望而卻步。莫凡認為,當下許多地方院團都具備了排演歌劇的實力,創作者不妨多與他們接觸,進行合作。如他的《趙氏孤兒》和《土樓》就分別由山東歌舞劇院和福建省歌舞劇院在當地首演。莫凡由衷地說:“這兩部劇的排演讓我很感動,更讓我看到了地方年輕人對歌劇的需求和渴望。說實話,創作完成后我首先想到的是與北京等大城市的優秀劇團合作,對地方劇院首演這兩部劇也確實有過擔心。但這兩次合作讓我實在太感動了。山東歌舞劇院半年多來,所有演員都為這次難得的演出機會努力,劇團所有演員都是在白天、晚上三班倒排練的情況下硬拼下來的。招募來的業余合唱團隊從五線譜開始學起,經常排練到半夜。福建省歌舞劇院之前從來沒有排演過歌劇,但不管是A、B哪個組排練所有人都全部到齊,認真地觀摩排練。地方樂團真的十分珍惜每一次來之不易的演出機會,我欣喜地看到自己的作品被他們精心揣摩、細致排演?!?/p>
當今舞臺,一些劇目在首演或是獲獎后,往往會“刀槍入庫”、“馬放南山”,造成很大的資源浪費,這種現象也引起廣泛批評。莫凡對此也十分關注,他的創作宗旨就是要讓歌劇以多種形式“活”在舞臺上。因此,在每部劇開始排演時,就把擴大觀眾、開拓市場的因素考慮在內。他以上海歌劇院對于《雷雨》的打造為例談道,2001年歌劇《雷雨》以音樂會版的形式首次亮相,2006年上海歌劇院正式推出了舞臺版的歌劇《雷雨》,隨后又走進校園打造了校園版,在上海大劇院小劇場舉行沙龍演出打造沙龍版。實踐證明這樣的推廣是成功的。
莫凡告訴記者,目前,山東歌舞劇院正計劃把《趙氏孤兒》繼續演下去,福建省歌舞劇院則憑借福建大劇院隸屬該院團的優勢,通過與東部院線掛鉤把《土樓》推廣出去。
莫凡說,“看到自己的作品不斷與觀眾見面我十分滿足,也想提醒歌劇的創作者們不要孤芳自賞、放下架子。誰都希望自己的歌劇作品以真正舞臺版的形式登上舞臺,但事實上由于場地、經費等各種原因,可能一時不能實現。但千萬不要讓它只演出了一兩場就徹底封箱,要努力讓它進入市場的良性循環中?!?/p>
(中國文聯網記者 裴 諾)

歌劇《西施》劇照

賬號+密碼登錄
手機+密碼登錄
還沒有賬號?
立即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