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創雜技劇的敘事演進
新創雜技劇的敘事演進
——部分新創雜技劇表現一覽
近年來,在黨的文藝政策引領和感召下,紅色雜技劇的創演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數量質量雙雙提升,不光顯示了雜技劇創作題材上的極大開拓,而且用超越以往的藝術水準精彩地講述了戲劇故事,使雜技劇這樣一種新型的雜技表演方式再次閃亮于人們的視野,引發了人們的驚嘆和好評。

雜技劇《橋》(圖片來源:“南京市雜技團有限公司”微信公號)
雜技是展示超常技巧的藝術,雜技中的技巧既是內容也是形式。為了與時俱進、不斷創新,雜技開始嘗試讓技巧成為一種純粹的形式去模仿萬事萬物、表達思想感情。
2004年,第一部雜技劇《天鵝湖》由廣州軍區政治部戰士雜技團創演成功,該劇目是在新創雜技節目《東方的天鵝——芭蕾對手頂》基礎上延展出來的,“芭蕾上身”這一雜技和舞蹈水乳融合的新技巧,帶來了雜技技巧前所未有的細膩動人的表意功能,指引著創作者將雜技和舞蹈進一步密切結合,并綜合各類雜技以及各種可能的藝術手段,講述了一個關于愛情的王子與天鵝的童話故事,為中國開拓出第一塊雜技劇表現領域。此后各雜技團體都有跟進,雜技劇的大批創演由此開始。
早期雜技劇題材以古代歷史、神話傳說為主,質量良莠不齊,有些劇與主題晚會相似,缺少劇味,雜技與劇情的雙雙不彰致使雜技劇創作一度廣受爭議。對于藝術領域上的開拓,雜技人表現出了同以往攻克高難技巧一樣的決心、信心和恒心,他們鍥而不舍、不斷探索,終于摸索到了一些規律,做出了創作上的調整,雜技劇的創作質量不斷得到提升。
如今的雜技劇把劇情發展、人物塑造擺在了第一位,雜技本體的展現有所節制。一是在運用技巧時,不再粗放地以節目為單位,而是將節目拆分成一個個技巧,根據劇情需要對其進行挑選與重組。如《戰上海》“青春誓約”一節,男主人公回憶起與女主人公的愛情過往,以往這樣的情節多用一個完整的雙人節目來表現,但劇中用了《滾環》《對手頂》《綢吊》三個節目來表現,三個節目都不完整,卻簡略地勾勒出三個重要的節點:《滾環》的活潑旋轉展示了少年時的相互吸引,《對手頂》的平衡支撐表現了青年時的堅定攜手,《綢吊》的空中起舞、生死相托代表了主人公對于未來兩人關系的期許,觀眾通過三個節目一下子就了解了這段感情的深厚以及在主人公心目中的位置。
二是遇到劇情有需要而團里沒有相應技巧時,不再想辦法繞過,而是正面出擊,創作新的技巧來補位。如《渡江偵察記》里的“揚帆渡江”,《橋》里的“橋墩搶險”,《戰上海》里的“軟梯攻城”,都是根據劇情而新創的節目,先設計出符合場景的道具,再開發出附于其上的肢體技藝。
三是打破了一般技巧表演一次成功便告完成的慣例,根據劇情需要配置技巧的完成次數。如《聶耳》中,編導為聶耳設定了“上高”和“倒立”兩個專用技巧,聶耳經常會一下就上到好朋友們疊起的“人柱”的高處,或者在不同的地方做出倒立,包括拉小提琴時都會在朋友頭上倒立著進行,這些與角色伴生的技巧表現了音樂家的出眾才華和青春活力。
四是融合魔術、滑稽、馬戲等特色雜技門類,給劇情表現帶來意外的亮色。如《呼叫4921》“水下救人”一節,民警發現群眾落水立刻跳入水中營救,用的是雜技的空中技巧,由于加了一些魔術的遮蔽手段,整個表演就像在水里游泳一樣,觀眾像在看水下攝影,了解到事情發展的全過程,但這種表現又不全是寫實的,而是帶著主觀感情色彩,就像一種久久的凝視,痛惜地、崇敬地看著民警力氣用盡后下沉消失,一頂警帽在水中飄動,漸漸上升,情景十分感人。馬戲元素的運用也是一樣,《戰上海》中飛到英雄雕像頂端的鴿子、《呼叫4921》中的來回奔跑的警犬都為情節的推進增添了令人難忘的一筆。
雜技劇誕生至今剛剛18年,其藝術形態的建構仍在進行中,18年來,它傾注的追求都是“像個劇”“是個劇”,因此其劇之形態一定是中規中矩、不去逾越的。未來我們期待它進一步發展,超越對經典戲劇的模仿階段,以雜技為戲劇別開生面,并為戲劇思想的深刻性、戲劇藝術的精湛性作出獨特貢獻。
(作者:徐秋,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理事,北京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中國雜協魔術藝術委員會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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