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對我而言,就是“字比天大”——專訪書法家周祥林

周祥林接受《中國藝術報》采訪
導演與書法家,是周祥林肩負著的兩種截然不同的職業。看似沒有關聯的藝術門類,非但沒有攪亂他前進的步伐,反而相生相長,互為促進,按他本人的話說:“我常常都不知道我在跨界。”多年來,周祥林在他所涉及的各個領域都做出了斐然成績。在影視方面,周祥林拍攝了電視劇《走出藍水河》《青花》《書圣王羲之》等,以熒幕作品矢志不渝地弘揚書法等中國傳統藝術精粹。走遍祖國大江南北,豐富的拍攝經歷使他見到很多書畫真跡和摩崖石刻,同時也將山川的廣闊收于胸中、落于紙上,滋養了他書法中獨有的樸茂與靈動。比起藝術家,周祥林給人的氣質,似乎更像一位在喧鬧城市中偏安于一隅的魏晉文人,閑適自如,無論任何一種身份“架”在身上,他的想法只有一個,就是讓全國、乃至世界的人更加了解書法、了解中國優秀的傳統文化。周祥林本人,也始終在身體力行地踐行著自己的初衷。
1、藝術跨界的打通與融合
任何藝術、任何行業,打通以后就沒有障礙。我把書法和導演當成一回事來做。
中國藝術報:您在影視與書畫領域皆有所成,拍攝了書法題材的電視劇《書圣王羲之》等,選擇拍攝王羲之與他所處的魏晉時代的緣起是什么?
周祥林:我很小時,每天看父親寫字,跟筆墨紙硯自然地產生了一種感情。上世紀90年代初,有幸考入南京藝術學院黃惇老師的書法研究生班,接著又到北京參與書法雜志和書法圖書的編輯工作。應該說在我的成長過程當中,書法一直與我緊密相連。著名豫劇藝術家常香玉說過這樣一句話——“戲比天大”,書法對我而言,是“字比天大”。上世紀90年代初,書法遠沒有現在的熱度,怎樣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書法、了解書法呢?當時電視劇特別盛行,我就想,如果能拍一部電視劇,全中國甚至全世界的很多人不就都知道書法了嗎,這個念頭一出,便埋在了我心里。
后來我到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報名學習時,招生老師問我:“你原來是學什么的?
”我說:“我是學書法的。”他很好奇,問學書法為什么來學導演。我當時年紀輕,也不怕,脫口而出說,我就是為了拍《書圣王羲之》,老師聽完后,看了我一會兒,忽然說:“好了,錄取你了。”就這樣,我進入了導演系。后來才知道,導演系其實挺難進的,歷經辛苦拍出《書圣王羲之》,也是為了兌現對老師的一個承諾。
中國歷代那么多的書法家,為什么要選王羲之?是因為魏晉書法是中國書法的最高峰,王羲之又是魏晉書法中最頂級的人物,以王羲之為主角,就是把最好的書法呈現出來,呈現給知道、不知道書法的人,我的初衷就是這樣。
中國藝術報:您作為書法家,以導演的角度去撰寫、拍攝這部有關書法歷史的電視劇,有怎樣的體會?
周祥林:從歷史上來看,漢字對亞洲很多國家都有著深遠的影響,有的國家至今仍在沿用漢字,所以我們在演員選擇時,將中國、韓國、日本的演員都囊括進來,目的是讓更多的周邊國家對書法、對漢字文化產生認知、認同感,這是在本質上體現中國的文化自信。
整個創作過程當中,我們一直把思想性、學術性放在第一位。這既是該劇的特殊性,也是我們的職責。魏晉時期的書法本身就非常復雜。到了魏晉以后,漢文字演變的自然屬性已經結束了,真行草隸篆這些字體在魏晉已經完全成熟。如何體現成熟的文字魅力?比如筆法,自古以來,大家都在把它當作神秘的東西,其實它也很具體,在電視劇里,“玄秘”和“具體”應該都要有,這樣觀眾才可能認同。
我的三位老師沈鵬先生、黃惇先生和陳家林導演,反復叮囑我,一定不能亂來、不能戲說。最怕的就是把現在的創作習慣用在魏晉的場景中,試想,如果劇中王羲之使用丈二的潔白宣紙和長鋒羊毫、斗筆,觀眾可能看得很過癮,但顯然是一種“麻辣”。王羲之是一位偉大的革新家,他在學習前人字體的基礎上,形成了自己的新體,他是中國書法史上一位劃時代的創新者,這種建立在傳統基礎上的真正的創新,創造了魏晉書法的最高峰,王羲之也由此而成為我們后世的楷模。這些內容看似簡單,而要真正完成,不僅要以一種嚴謹的態度來對待,更需要思想和學術來支撐。
中國藝術報:對于藝術的跨界創作,您是如何看待的?
周祥林:《道德經》里說:“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最終歸于一,我認為“一”就是“通”,任何藝術、任何行業,通了以后就沒有障礙。我一直是把書法和導演當成一件事來做,比如書法,一個字是由幾個筆畫組成,一行字又是由幾個字組成,一張字又是由幾行字組成。同樣,一場戲是由幾個鏡頭組成,一集戲又是由幾場戲組成,一部戲又是由很多集戲組成,本質上它們都是蒙太奇。
所以當導演和寫書法對我是一種互補,這種互補對我影響很大。比如到一個地方拍戲,我不會像平常旅游一樣走馬觀花。拍攝《書圣王羲之》時,劇組跑了全國十多個省,五臺山、泰山、黃山等許多名山大川都去了。這種渾厚的山川之氣,本來就是我所缺乏的,所以我借著這個機會,觀千巖萬壑,賞遼闊壯美,抒胸襟、體沉雄、吐塊壘、納風云,再把這些融入到我的筆墨之中,這哪里是跨界呢。
還有一點很重要,就是無論寫書法還是做導演,唯一能把這兩點打通的,就是堅持讀書。如果只停留在一個行業的技術上,就會處處是障礙,但如果堅持讀書,就會排除障礙,化為一體。

周祥林與沈鵬先生合影
2、為藝應嚴謹,為人應真誠
沈鵬先生對我們的要求非常明確,就是要走正道、走大道;讀書、學習、思考;求新、求變,這是為藝方面。為人,沈鵬先生要求我們一定要真誠、善良、有仁愛之心,這也是中國文化傳承的根本所在。
中國藝術報:您師從沈鵬先生,受到沈老多年的諄諄教誨。沈老曾給過您怎樣的指導?其中對您學術生涯影響最大的是什么?
周祥林:沈鵬先生對我們的要求非常明確,就是要走正道、走大道;讀書、學習、思考;求新、求變,這是為藝方面。為人則要求我們一定要真誠、善良、有仁愛之心。這是大的框架、大的基礎,這也是我們中國文化傳承的根本所在。
我認識沈鵬先生將近30年,30年,按說跟他很熟了。但事實上,我每次跟沈鵬先生在一起時,都是兩種感受相交織。一種是如沐春風,一種是如履薄冰。如沐春風是因為他身上有著孩童般的好奇心,他純真、善良、寬容,做什么事都推己及人,為別人著想,因此我們跟先生在一起沒有負擔。如履薄冰是因為沈鵬先生做人做事堅持原則,不會因為你是他的什么人而特殊化。沈鵬先生的創作態度嚴謹認真,哪怕一個字、一個標點符號,都要反復推敲,這讓我們時時擔心自己寫的東西會不會出問題。沈鵬先生還勤于思考,任何一個問題,不僅要思考,而且要思考到最深處。這些都讓我們無形中產生一種壓力。古人說“以行立言”
,在沈鵬先生身上完全體現出來了。
我跟沈鵬先生之間,還有一種比較特殊的交流方式,就是寫信。在當代通訊科技如此發達的環境下,我們經常用毛筆寫信,當然很多時候都是我向沈鵬先生求教。沈鵬先生的回信,會提供給我解決問題的方法,甚至包括某一個字怎么讀、某一個典故怎么用、某一篇文章怎么寫才能更好等等,都很具體。所以,每次沈鵬先生給我來信的時候,我家里人就會開玩笑地跟我說,肯定又是給你開小灶了。這種教導美好又幸福,會永遠存在我的記憶之中。
中國藝術報:您擅長的眾多書體中,為何對草書偏愛有加?您認為在草書創作中應該注意什么?
周祥林:中國書法的每一種字體都有它自身的魅力,草書可能更容易讓別人窺探到你內心的情感波動,所以很多人喜歡草書。但人們對草書也容易產生誤解,以為只要寫得快、寫得草就行,其實并不盡然,古代人就有“作草如真”之說,寫草書要像寫真書一樣,速度要慢;蘇東坡也說“草書難于嚴重”。
“匆匆不暇草書”,雖然有兩種斷句,但是我更傾向于“匆匆,不暇草書”
,意思是說,如果匆匆忙忙的,就不要寫草書,草書必須很嚴謹、很認真。草書還要有豐厚的學養及其他字體的融通。孫過庭說“草乖使轉,不能成字,真虧點畫,猶可記文”,要想創造出真正好的草書,真行隸篆都要通。其他字體當然也要,但草書更明顯、更突出。
中國藝術報:在諸多的書法形式中,您為何鐘情于翰札?
周祥林:我們看古代傳下來的很多名跡,《快雪時晴帖》《平復帖》《伯遠帖》等等,到后來蘇東坡、米芾、顏真卿的作品,以及號稱天下第一、第二、第三行書,都是翰札。翰札是最古老、最優美的一種形式,最能表現人內心的細微變化。翰札發展到今天,內容也十分豐富,不只是相聞的尺牘,詩草、文稿等等,悉可歸之為翰札。這種形式在古代就是日常交流,現在已非常少見,這或多或少讓現代人少了些靜享的樂趣。比如寫信,現在發條微信就可以了,實際上只是起到通知的作用,翰札就不一樣了,古人很注重節儉,比如用墨,不像現在墨汁一倒一大盆,古人研多少墨寫多少字。寫信的時候,寫寫研研。讀信的時候,甚至能看出什么時候停下筆,什么時候思考,什么時候又研墨,什么時候蘸了筆再寫,可以感受到對方思考、用心的過程。社會再發達,人的情感也不應該粗糙,情感一粗糙,很多美好的東西就沒有了。

秋興八首條屏(局部) 周祥林
3、臨古而后出新
創新是所有藝術的必然,每一個藝術家最終都是要創新,沒有一個人想抱著別人的東西不放,永遠成為別人的影子。
中國藝術報:書法創作既需要技法,也需要具備審美的能力,可以請您談談技法和審美的關系嗎?
周祥林:古人說技近乎道,可見技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沒有技,就進入不了道。臨帖就是錘煉技,不臨帖,就算天天寫也沒有用,王鐸被稱為神筆,晚年仍是“一日臨帖,一日應請索”。但若只停留在技上,匠人而已。王僧虔說:“書之妙道,神采為上,形質次之,兼之者方可紹于古人”,如果說形質屬于技,神采就屬于形而上的道。書法最終呈現給人的是美、是境界,但美和境界必然是建立在筆法、結字諸形質之上。所以,技和道是互相依賴、交融映襯的關系。
楊萬里說作詩要“去文、去理、去意”,字也一樣。這不是故弄玄虛,而是大美的必然。《詩經》中的“蒹葭蒼蒼”,該是一種什么樣的景象呢?作者沒有說,僅用了“蒹葭蒼蒼”四個字,無文(紋也)、無理、無意,而產生的境界美則是無窮的,和杜甫的“門泊東吳萬里船”一樣。書法也是,好的作品,就是通過筆墨揮灑出一個境界,一個可以讓人想象的美的境界。
中國藝術報:在外行人的眼中看來,書法的最高境界是寫出自己獨特的風格,所以不理解臨古帖的重要性。您認為書法為何要臨古?
周祥林:中國書法的藝術性就在于它的傳承性,傳承性決定了它的獨特性。如何傳承?當然是從古賢的優秀作品里得到,這是唯一的,也是最直接的。但這又牽涉到另一個問題:總是學古人,會不會失去了自己?我想是不會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怎么會因為學習古人而失去自我呢。恰恰相反,如果不學古人,你可能有個性,但這個個性一定毫無價值。風格是建立在個性基礎之上的,如果個性沒有價值,風格自然也沒有價值。趙孟頫說:“結字因時相傳,用筆千古不易”,筆法是書法的核心價值所在,喪失了筆法,就不叫書法。就像梨子和蘋果,核心最重要,核心決定了這個水果是蘋果還是梨子,也決定了它本質的味道。
中國藝術報:如今,創新是時代賦予文藝家的責任。在您看來,如何在臨古與創新之間獲得一種平衡?
周祥林:創新是所有藝術的必然,每一個藝術家最終都要創新,沒有一個人想抱著別人的東西不放,永遠成為別人的影子,當代當然也不例外。我們雖然說要臨帖,要學古人,但也不能唯古是從、唯一是從,不能只學某家某帖,一個有志向的書法家一定是有創新精神的,王羲之、顏真卿、蘇東坡、黃山谷等等,無一不具有偉大的創造性。
新和舊、古和今,不是矛盾的,而是交融的,這很像科學和藝術。一個優秀的科學家,不僅要完成無數個精準復雜的試驗,也一定具有無窮的想象力;同樣,藝術家在發揮無窮想象力的時候,也一定有著嚴肅謹慎的態度,二者在最高點上達到完美統一。古和今也是一樣,學古人學到最極致的時候,“新”可能就出來了,歷史上的大書法家每每如是。
如果經不住誘惑,便很容易被時代的浪潮裹挾而行。對此,孫過庭闡述得非常清楚,他說“古不乖時,今不同弊”。我們要學古人,但時代中優秀的內容也不放過,這樣才會古今相接,繼往開來。選擇學習書法,就意味著要擺脫浮躁、擺脫名利思想,如之古和今、新和舊的關系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中國藝術報:您的著作《花箋一百聲》《詞間一百聲》是以毛筆書寫在書箋上的古文詩詞、警句等書法作品。同時配有原詩文和一篇您對詩文詞章的感悟,它以書法傳遞出了一種詩意的美感,可見您在學習書法的同時,對中國傳統詩詞等文化同樣十分重視。在您看來,讀古詩詞對學習書法的意義和重要性在于何處?
周祥林:藝術沒有對錯,但有雅俗。雅從何而來,又如何脫俗呢?回答只有兩個字:讀書。古往今來的大書法家都善屬文,比如王羲之、李白、張旭、蘇東坡等等。讀書不止是開拓視野,更是對書法的滋養,二者是合在一起不可分離的。在古代,書法在文化范疇里,不是簡單的藝術。但現在大多數人看書法,都在乎法度、技巧,而忽略意境,尤其是詩一樣的意境,缺少了這種詩意欣賞,書法就與普通寫字無異。比如明清兩代的館閣體,雖然字字板正,沒甚毛病,卻因沒有詩意而索然無味。天地自然、日常生活中都充盈著詩意,詩意可謂無處不在,但若不用心,便稍縱即逝。我非常害怕我的身上失去詩意,所以會有意識地去學習尋找,我寫《花箋一百聲》《詞間一百聲》,其實就是在尋找一種美好的詩意。
中國藝術報:您認為書法家需要具備哪些素養?
周祥林:首先人品要好,古人說,“心正則字正,心正則筆正”,書品如人品,絕不是一句空話,簡單來說,誰的家里會掛一件壞人的字?我們知道的蔡京和蔡襄,如果完全從書法水平來講,蔡京可能并不遜于蔡襄,但蔡京的書法為什么到今天也沒有廣為流傳,這就是人品在起作用。第二是要勵志,學習書法一定要有遠大的志向,要有堅強的意志。書法學習之初是非常枯燥的,天天寫啊、臨啊,難免生煩起厭,這個時候,意志力就十分重要,有了遠大的理想、有了目標,再大的困難都不會屈服。第三是要勤奮,越是天才越要勤奮。張芝池水盡墨,王羲之入木三分,懷素芭蕉當紙,勤學苦練的功夫一點都不能少。第四要多讀書、長見識;要壯游,行萬里路,大好河山對人的滋養非常重要。史傳王羲之當年受衛夫人之教,又一直身居江左,筆下乏力,而后來北上看到許多名山大川,心胸大為開闊,筆下也頓有蒼茫。

古詩十九首之十一首 周祥林
4、繼承而后發揚
當代盡管網絡超級發達,鍵盤似乎代替了書寫,但在中國,仍有數不勝數的人天天手握毛筆,揮寫真草隸篆,這是中國書法遺世獨立的超然魅力。
中國藝術報:隨著歷史的發展,書法已經逐漸褪去實用性。人們在今天了解、學習書法有什么意義?當今書法家應該如何適應這種形勢的新變化?
周祥林:當代形勢下,書法家不可能像古代文人一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書法家必須和現實生活緊密相連。比如去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大家雖然經歷了恐懼、悲傷,但白衣天使無懼無畏的付出,感動溫暖著大家,很多書法家紛涌而出,精心創作作品贊美他們。這種行為,我認為早已超出了書法本身。面向生活是當代書法家的本色。要高雅也要接地氣,但這個地氣不是簡單的迎合,而是通過自己的才智、把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精華,用通俗易懂的、大眾能夠接受的方式傳播出去,縱然力量微小,但泰山不讓其土,潤物無聲正是一切復興的開始。
中國藝術報:可否請您談一談書法在當代尤其是在中小學教育中的傳承?
周祥林:書法傳承在當代明顯不足,原因固然很多,但浮躁恐怕是罪魁禍首,比如展覽前的一些培訓班、輔導班,往往帶有很大的目的性和功利性,這些“速成”培訓不僅打破了傳承中的寧靜,也誤導著身在傳承中的人去尋找捷徑。其實,耳濡目染才是傳承最好的方法,只是這個方法花的時間長,而且還不容易見效果,在浮躁的心境下,誰還愿意這么做呢?另外,好老師的稀缺,也是傳承的一大困境。令人欣慰的是,這一現象在新時代的當下正在改變,這需要我們繼續努力。
中小學書法教育,可謂迫在眉睫。現在很多小學生都喜歡拼樂高,實際上,中國漢字就是最奇妙的“樂高”,每一個筆畫、每一種字體,仔細琢磨,不僅其樂無窮,還能生出無盡的想象,更能體會出中國文字的博大精深。讓中小學生學習書法,并不是要他們都成為書法家,而是要培養他們認真專注、觀察思考、仔細整潔等良好的習慣,這些習慣在任何時候都需要。同時,書法需要多方面的滋養,比如文學、歷史、音樂等等,這就促使他們更廣泛地去學習,久而久之,修養、學識自然會增厚加深。
中國藝術報:中國書法成為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后,應該如何繼續發展、繼續弘揚?
周祥林:這個問題應該從兩個方面來看。我個人更愿意把書法非遺當做一種榮譽,因為書法在中國,幾千年一直未斷,甚至連間隙都沒有。當代盡管網絡超級發達,鍵盤似乎代替了書寫,但在中國,仍有數不勝數的人天天手握毛筆,揮寫真草隸篆,這是中國書法遺世獨立的超然魅力,我想,只要漢字存在,書法就不會消亡。同時它也是警示,提醒我們要讓更多的中小學生及年輕人了解書法、親近書法,有了他們,中國書法就有了源頭活水,就有了奔騰不息的江河。其次,我們要倍加珍惜已有的古今書法作品,這也是源頭活水。這些作品有的藏在博物館、藝術館中,還有的則可能分散于祖國各地的名山萬壑中,這些風雨中的摩崖刻石十分珍貴,我們必須竭全力以保護。我想,做好這最重要的兩方面工作,中國書法就會得到很好的弘揚和發展。

古詩十九首之十六首(局部) 周祥林

賬號+密碼登錄
手機+密碼登錄
還沒有賬號?
立即注冊